关灯
护眼
字体:

私人岛屿(34)+番外

管声不同意:“除了原有的个人物品,所有物资都平分,这可是你说的。”

“行!”范锡点点头,又来了火气,咔咔几下将半成品木筏从中间拆了。想道:就算只有一半,凭自己的动手能力,也能很快把另一半搭起来。届时扬帆起航,把这小子一个人留在破岛上。

至于作为床的漏气充气艇,割破的话太可惜,范锡懒得争,干脆让了出去。管声居然也发扬风格,把理查缺德的酒壶,以及几盒看不懂名字的药品给了他,傲慢地挑挑眉:“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二人又猜拳决定谁搬走,范锡再次输了,便用降落伞拖着自己的物资,搬离生活了十多天的营地,在距管声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正搭建遮风避雨的棚子,管声晃悠过来,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书换一下,把有插图的给你,怎么样?”

范锡手上忙着,瞥了他一眼,没吭气。

“换不换啊?彩色的多好看。”

“你是不是忘记说什么了?”范锡淡淡地回应,见他面露疑惑,便接着说,“求别人办事,要说谢谢。自打我们认识以来,我帮了你很多,而你没对我说过一句谢谢。哦,除了第一天那句不痛不痒的‘谢谢支持’。声哥,时过境迁,没人再惯着你了。”

范锡的语气像在管教学生,管声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走开。范锡琢磨半天他为何要换书,蓦然想起,自己手里这本记录着他的诸多灵感。

里面都记了些什么呢?难道是所有粉丝翘首以盼的新专辑?

范锡心里一动,偷瞄他远去的背影,拿起书翻了翻。旋即烫手似的丢在一旁,嘟囔道:“我才不稀罕看,就算出了新专辑我也不买。”

他人即地狱。

一整天,他们都因彼此的存在而气恼。

新年将至,而这片海滩上的氛围,却堪比登陆日的诺曼底,弥漫着看不见的灰烬硝烟。

分家后,范锡产生了严重的负面情绪,怨天尤人。甚至去想,还不如独自漂流到岛上,落个清净,不必和喜欢了六年的偶像撕逼。

不,如果不是管声任性妄为,非要带狗做直升机,他根本不会沦落至此,孤苦地迎接元旦。从空中看大堡礁,能让帅呆得到什么?跟别的狗炫耀?撩小母狗?

此刻,爸妈望着窗外和美的灯火,想起失踪的独子,定是无处话凄凉。

傍晚,海面一片金红。

几十米外,管声迎着落日,像疯子一样引吭高歌:“妈那图搜嘞,个有背篓一内,欧搜里米欧,洒一滩福龙他一腿……”

范锡远远地听着这首《我的太阳》,心想变成流行唱法还蛮好听的。管声的专业是现代音乐制作,居然还懂意大利语?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唱自己的歌,嗓音清亮通透,像一片薄荷叶,“想你的时刻,窗外狂风大作。回忆被吹散,梦也斑驳。思念那么累,而我明明很懒惰。爱你这件事,我年年评劳模……”

范锡慢吞吞地剥着菠萝蜜,情不自禁朝那边挪了几米,侧耳聆听。他有种跑到跟前去听的冲动,又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首歌,他是很喜欢的。虽然是讲失恋,却不苦涩,还带着洒脱的自嘲。

曾经有段时间,他的签名是:“思念那么累,而我明明很懒惰。”好友苏盼的则是:“爱你这件事,我年年评劳模。”

当时,她在倒追大一届的帅学长,天天守在篮球场边给对方递水,确实能评劳模了。后来,她与学长终成眷属,范锡觉得自己的签名和她的颇有情侣既视感,为避嫌就改了。

可无论怎么改,永远都是管声的歌词。

管声大概是饿了,歌声渐歇。呆呆地盯着那条死蛇,几次探出手,又缩了回去,随后开始笨手笨脚地开椰子。

范锡也饿,分外渴望脂肪和蛋白质,也打算开个椰子,挖椰肉来吃。忽听身后咔嚓一声,像有人踩断了树枝。

他看了眼几十米外的男人,登时毛骨悚然,猛地回头吼道:“谁?!”

几米外,有个大蜘蛛似的家伙在缓缓移动。褐红相间,擎着一对硕大的钳子,是椰子蟹!

范锡心花怒放,抄起改锥就朝它扑过去。

一番凶残的虐杀后,他开始烤制晚餐,熊熊烈火也烘不干他嘴角的涎水。终于,椰子蟹熟了!他敲开一根蟹腿,轻柔的海风中,饱满白嫩的蟹肉颤巍巍的。他赶紧塞了满嘴,大力咀嚼,香得泪花都涌出来了。

“太好吃了,而且全是我一个人的……”

另一边,管声眼红得发狂,气得飚出家乡话,咬牙切齿地在远处咆哮:“死小子!我就知道,你把好吃的都藏起来了!天天吃独食!忒不是人揍儿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