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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岛屿(90)+番外

刚追出不远,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迎面而来,伴随着听不真切的澳洲口音英语。看清来人后,二人停下脚步,握住彼此颤抖汗湿的手,不断因喜悦和紧张吞咽口水。

得救了,他们得救了!

对面有八个人,除了一位老年男性,余下的都是年轻男女,应该是正在旅行。管声试探地打招呼,对面众人打量着他,警惕地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有个男生还鞠了个躬,大概以为管声是什么部落首领。

“声哥,你打扮得像个土著酋长。”范锡轻声说。

管声卸下自己这一身“演出服装”,理了理发型,开始用简单的英语进行交流:“去年12月,直升机,哒哒哒——砰——轰——,我们游泳到岛上。”

这些游客窃窃私议一番,口中频频提及“新闻”这个词,接着不可思议地围拢过来,口中大呼上帝,显然是知道他们。

一行人来到海边的营地,在吃力的交流下,范锡得知他们是某大学植物学专业的学生,选了几座岛屿进行科学考察、采集标本,这里是最后一站。那位老者,是学校的教授。

再多的,他就听不懂了,因为他们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喝醉了。想必,昨夜看见的亮光,便是他们的船。怕夜里触礁,才选择天亮后靠岸。

寒暄过后,范锡向那位教授请求,先用船把他和管声送回陆地。对方表示,船下午才来接,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就好了。

他笑着道谢,看看同样开心的管声,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今早醒来时,他还想象着在岛上老去后的情形,为今后可能面临的疾病而困扰。等到晚上,他就可以躺回酒店舒适的大床,与亲友联络。

要是现在就能和父母通个电话该多好!

管声看穿他的念头,礼貌地朝一个学生借手机。对方说这里没信号,然后递来一部卫星电话,直言通话费用很贵,尽量长话短说。

管声把它塞进范锡手里,无所谓地说:“想聊多久都行,上岸后我付钱给他们。”

后者没见过,问:“这个大哥大能有信号?”

“这是卫星电话,我上节目时用过。”管声温柔地教他用法,“打开天线,搜索卫星,接入……OK,拨号吧,手机号前面加0086。”

范锡的手指微微发抖,把母亲的号码输错了两次。等待接通时,他胸口激动得胀痛,就像藏着一面被风涨满的帆。

过了好一会儿,那端才有人接起。

“喂……”熟悉的声音冲进耳朵,带着点迷蒙。这个时间,国内是清晨,她还在睡觉。

“妈——”他喊了一句,便捂住嘴哽咽难言。

“锡锡?!是你吗,锡锡?”母亲的嗓音变得嘶哑而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缺什么就说,妈妈烧给你……”

范锡愣了一下,抹了把冲到眼角的泪,渐渐平静下来:“妈,我没死,我一直都在一个岛上!今天我就能回到陆地了!先告诉你一声,等买了手机再联系你——”

他还没说完,她便哭开了。不是呜呜呜,而是哇啊啊,小女孩般的嚎啕。她边哭边喊:“你是锡锡吧?你可别骗我啊,我都被骗好几次了,我经不住啊——”

“是我,是我,你先别哭。”

那边,母亲的哭声吵醒了父亲。后者边说“你咋个就晓得哭”边抢过手机,然而他刚听见儿子的声音,便也哇啊啊地哭开了。

“别哭了,这个电话是借人家的,很贵的,哭一分钟要好几十块。”范锡被他们哭得心酸无比,胡乱编了一个价格。果然,那边哭声渐歇。

他和父母简单说了说自己当前的情况,让他们放心。要挂断时,母亲大喊:“别挂,再聊二百块钱的!妈妈给他充话费!”

他先是笑了,接着眼圈发烫,微微哽咽道:“别人还要用呢,等我买了手机联系你们!”

结束通话,他揉着眼睛深呼吸几次,才压下喉间的梗塞感,把卫星电话给管声:“快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管声打听到将要停靠的码头,先和在墨尔本留学的弟弟联系,让对方现在就买机票飞到凯恩斯,在码头等着。因为他包里的现金早都擦屁股了,又不确定银行卡还能否正常使用。

他又联系了父母,说话时始终背对着范锡,不愿让粉丝看见偶像哭鼻子。

最后,他走远了些,打给经纪人。

范锡隐约听见他沉闷地嘀咕:“……还好我命大……雨哥,我脸受伤了……不严重,但留疤了……其他的没什么,就是晒得挺黑……我的那些代言还在吗?草,这不玩儿完了吗……”

把卫星电话还回去前,他们记下通话时间,一共20分钟,告诉这些学生们,回去就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