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私人岛屿(94)+番外

“我在K2大本营,今天云层特厚,刚连上卫星。”白佑顿了顿,颤抖的声线混在沙沙的噪音里,像一个快没电的机器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死,只是谁都找不到你而已。”

聊了一会儿,白佑擤着鼻涕道:“给你听听乔戈里峰的风声。”

好友似乎出了帐篷,管声的耳边瞬间寒风呼号,几乎能感觉到凌冽的雪沫子正往脖颈和耳朵里钻。他打趣:“赶紧回去吧,冻死我了。”

“哈哈,怎么样,这就是夏天的野蛮巨峰。”

白佑是个狂热的登山爱好者,20岁时就从南坡登顶珠峰。据他说,登珠峰并不难,尼泊尔的商业登山早已是极为成熟的产业链,只要有充裕的金钱、时间和健康的身体,就能登上去。

可是乔戈里峰不一样。

这座世界第二高峰的攀登难度远超珠峰,极为险峻。据说死亡率一度超过27%,大于玩一颗子弹的俄罗斯轮盘赌,小于两颗子弹的。

前年夏天,白佑已经做好准备,也早就联系好一支欧洲登山队,临门一脚还是打了退堂鼓。

“你不是说K2特危险吗?上去四个死一个。”管声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去了。

“嗯,想挑战自我。你回来了,我就先不挑战了,本来也有点打怵。”白佑淡淡地说,“我不能去澳洲接你了,和当地警方发生点冲突,被禁止入境五年。”

管声心里涌动着感激:“听我弟说了,你从美国雇了一支救援队找我。”

“嗐,这有什么。”白佑轻飘飘地笑了,“我明天就往回走,要徒步一周才能走出去。不聊了,有点听不清楚,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挂断电话,管声发现弟弟已经睡着了。他把薄被搭在弟弟身上,想发消息问范锡睡了没,却发现好友列表里没有这个最亲密的恋人和结拜兄弟。

这让他恍惚了一下。

是啊,范锡原本不在他的生活里。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敲响隔壁房门,轻唤道:“八宝粥……”

门开了,一只热情的手探出来,猛地把他拽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两片同样热情的唇。

空气中浮动着沐浴露的馨香,他们从门口一路吻到到床上,管声轻抚怀中人半湿的发丝,呢喃着问:“这么急?”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可是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这么久。”范锡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安,“在岛上,随便一喊你就能听见。可刚才我拿起手机,发现我们连好友都不是,忽然间就隔得好远。”

管声贴在他耳边轻笑:“不远,现在不就是零距离吗?很快,就会变成负数了。”

冲澡出来,管声一口气喝光一瓶可乐,心想:还是床好,不磨膝盖。见范锡靠在床头傻乐,便问他在干嘛。

“刚在你超话里签到,我断签了好久,之前都连签七百多天了。”

“你ID叫什么?”

管声凑过去看,他却迅速躲开,用手捂着屏幕:“不告诉你,我怕你看见我之前发的帖子笑话我。”

“肯定特别花痴。”

他摇摇头,双颊飞红,抱着手机缩在床角,忽然忍俊不禁:“声哥,你有没有看这段时间的评论?”

“没来得及看,一直和家里视频来着。”管声登录WB,只见哀鸿遍野,眼前全是蜡烛和让他一路走好的思悼。

他又点开几个追忆他的视频,看着自己的照片和歌曲混剪,还有许多惨不忍睹的所谓演技高光时刻——全靠粉丝硬吹。

那些“哭戏”,他一滴泪都没贡献过,必须上眼药水,然后把嘴一咧就算是哭了,一镜到底什么的不可能。

原来,他“去世”之后,作为演员留下来的就是这种糟粕。还好,他给自己的定位是音乐人。他的声音,和好听的歌,才是他最想留给后世的东西。当演员,需要天赋和热爱,这两样他一个都不占。

这时,关于他生还的消息已经流入国内,也有外网转来的视频。虽然公司还没有正式声明,但粉丝早已欣喜若狂,不过也有黑粉混迹其中,说:真的太开心了!不过悄悄说一句,无论多帅都架不住黑啊,丑了好多呢。

废话,老子被困在热带岛屿,又不是西伯利亚,肯定要晒黑啊。

说实在的,他挺心疼这些集资救他却挨骗的粉丝,打算回国之后自掏腰包来补偿。

范锡慢慢靠了过来,继续抱着手机从各类新闻中汲取信息,管声也跟着一起看。与世隔绝的八个月,圈子里天翻地覆,有的如日中天,有的人走茶凉。

这时,管声才知道有个关系不错的前辈已经因惊天丑闻而退圈,暂停所有工作,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前辈一边插足老板的婚姻,一边和助理纠缠不清,当下正在美国帮助理打官司,因为这哥们儿差点把他老板开了瓢。不只是他的影迷,连他爸妈都不支持他,对他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