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我孩儿他爹(91)+番外
曾经同床共枕过,连孩子都有了,这真不外了。
可走了几步又脚下生怯,实在是不太愿意见他们说的场景。
他在这迟疑与权衡中,忽而生惧。
他意识到自己在介意。
为什么会介意,是因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吧。
也许是对方屡次三番相救,也许是赠他避雨的铃铛,也许是他真的担起宗主之任,在帮扶着每一个师弟,也许是第一次在徐徐亮起的灯下看清他的容颜,那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也许是惧怕被人触碰的他却第一次与他相吻,从此刻骨铭心,也许是怀疑以前与他有过肌肤相亲,就放纵了念想,也许……就是情不知所起。
一瞬间但有窒息之感,闷得他整个人都轻轻颤。
那楼上动静越大,他就颤得越厉害。
这个人他说是来找自己的,他说此生只要他一个,真真假假他无数次思量过,有时信有时不信,可是这人就真的只在自己身边。
彼时无所谓,现在却都成了凌迟的刀。
他不是唯一的那个了。
为什么会介意?
为什么,不能介意?
他们肌肤相亲过,还有孩子,怎么不能介意了,这个人明明说要来偿还三年前欠他的债,到如今已然明了,就是欠了,他为何不能心安理得接受?
他又往前走,却还是腿如灌铅。
可是那个人没说不还啊,是他自己推出去了,是他要悔婚,要跟他撇开关系,还曾对他动过杀念。
人心易变,但又不能去怪他,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一瞬间泄了气,松开了手,再不能向前。
师弟们看他走走停停,半晌了也没挪动几步,互相露出不解神色。
而他完全看不到了,此时这方正小院金碧辉煌,却都是他身边望不到顶的深水。
肩上忽被人按住,他惶然回首。
祈宴惊了一下:“你脸色怎么这样白?”
这日日生活的院落,你……在害怕?
深水散去,眼前重现灯火通明,熟悉的眉眼近在咫尺。
陆青余轻吁一口气,浑身都没了力气。
祈宴听到了铃声响动,好奇往下看,清风拂动衣摆,院中有淡淡芳香,眼前人好像受到了一场惊吓,惶惶眼神看过来,看清来人,渐渐有了劫后余生的欣然。
他在开心。
祈宴听铃声悦耳,微弯嘴角:为什么开心?
那苍白的脸恢复血色,陆青余小心翼翼问:“你没在楼上?”
祈宴被提醒,抬头看去:“砸我屋子,他有病吗?”
孔南飞砸完后消了气,人也冷静了下来,蹙眉思量后续对策。
祈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再怎么说自己可怜都没用,明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自己也入不了他的眼,看上那几个歪瓜劣枣也看不上他。
那么,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杀掉他?
他已经回归仙门跟在主人身边了,人间几年不过一瞬,哪里还想回来看看,他是来刺杀这位妖界尊主的。
主人掌管仙门,如今最忧心的就是妖族,常说妖尊人气多,灵力强大,他又生而非人,灵力过强容易生成邪气,带来更大的麻烦。
主人为此忧心难眠,说苍生堪忧。
孔南飞想为主人分忧,他是妖族,他了解自己的尊主,想解决妖族,取内丹,也可断魂识,祈宴的内丹强大,一般人绝不可能刨开,但魂识与各族都是一样的,没有强弱之分,说不定能得手。
丹田汇聚内丹,魂识游走心口命门,他只要找准命门处,把主人给的特殊玉簪刺下,就成功了。
但要找准命门,总得敞开心口让他好好看。
可是,那人软硬不吃啊,又不让他碰,怎么办呢?
他气喘吁吁地想办法,不让他碰,总该让别人碰吧。
那四个家伙,他通常是一起,还是一个个来的?
正思量着,门被「砰」地一声踹开,祈宴走进来,袖子一挥把他幻成原形,提着他的尾巴将他扔到了楼下。
「咣当」一下,暗夜中的灯火砸出破碎光影,楼下人只见一道绿色身影摔落,惊愕互看:“啥玩意儿从上面掉下来了?”
等他们走过去,孔南飞已经变成了人形,迷迷糊糊刚站起来,楼上人站在栏杆边,一道流光又将他提了上去:“你给我收拾好。”
光影摇摇晃晃,孔南飞又满屋子窜。
他收拾了大半夜才把房间复原。
这夜祈宴在陆青余房间,坐在桌边,陆青余问他要不要入睡,他想了一想,还是保持距离吧,摇摇头:“我就坐一会儿。”
陆青余坐在床边,也不睡,神思恍恍惚惚。
对方一抬眼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想躲闪又实在没地方躲,只得硬着头皮看他,一看他就不由想起脑中勾画的山洞之景,面上又红,攥住手问:“你……你还有别的道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