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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未来帝王后(182)

这些人瞧不上谢弥出身,对沈夷光总有几分忌讳,嘴唇动了下,不好言声。

沈夷光‘刷’地推开面前案几,面色极为不悦,沉声道:“我家小王爷常年在外征战,与沙场作伴,衣食住行只求便宜,就怕贻误那一刹战机,食蟹是风雅却费时费力,他不爱食蟹,难道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笑的事不成!你们这些笑他的人,于国于家又有何功绩!”

她这番话其他人倒不是想不到,只是没她这个世家出身的王妃效果好。

她又转向江谈:“这事儿我身为小王爷之妻,断不能轻纵,殿下若不给我个说法,这宴我看也不必吃了!”

江谈怔怔地瞧她。

在谢弥和潺潺回益州之前,他曾断言,谢弥和潺潺不是同路人,她是天之骄女,生来就被无数人供奉,千精百细,谢弥不过一家奴出身的莽夫,他的出身会让她是不是出丑蒙羞,他以为她忍受不了益州粗野的生活,也忍受不了谢弥这样粗鄙的人,现在瞧来,她竟是甘之若饴吗?

他携着满腔愧恨而来,难道就是为了瞧两人如胶似漆?

宴席间烛光跳跃,映的他眸光恍惚不定,过了会儿,他才让人把方才那无礼之人带下去掌嘴,又比了个手势:“孤会处置他的,潺...王妃请坐。”

谢弥倒是没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眼里,只是盯着面前的一盘蟹肉走神,直到沈夷光重新落座,轻碰了他一眼,不满地小声道:“你怎么不吃啊?”

“潺潺...”谢弥顿了下,方才问:“嫁给我,你是不是觉着挺委屈的?”

尽管他已经努力对潺潺好了,但论及舒适优渥,她眼下的生活,仍不及她在娘家时的一成——就譬如她喜欢吃的这口螃蟹,在益州就很难吃的肥美个大的。

那几句闲言碎语他自可料理,但恍然间想到这么个问题,他一时竟有点走神。

沈夷光愣了下,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多余:“嫁给谁我都很委屈啊。”

嫁人哪有在家里当姑娘舒坦,说句大逆不道的,她自小享受的都是世家世代流传的,就连宗室都未必有她过的快活。

谢弥:“...”

她的手藏在案几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但是你不一样。”她牵了下他的手,又慢腾腾地道:“而且麻牌和暖锅子都挺好的。”

她不习惯人前和他这么亲近,碰了碰他就要缩回来。

谢弥眼眸明亮,反缠住她的手指,两人案几离得很近,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两人在桌下十指紧扣。

闹了这么一出,气氛转眼凝滞,陈总督见谢弥没有和缓的意思,他只得携夫人主动起身,执壶倒酒,向江谈一敬,夫妻俩齐齐笑:“臣敬殿下一杯,唯愿殿下长乐太平。”

江谈竟走下主位,和他轻碰酒盏,淡道:“多谢总督。”

他既走下主位,谢弥也不好干晾着了,起身敬酒,唇角微翘:“臣也敬殿下一杯。”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迸出一串无形的火花,眼眸清晰倒映出彼此眼底的戾色。

陈总督夫妇都向江谈敬酒,谢弥既然也起了身,沈夷光就不好闲着,她举杯打断两人的对视:“殿下,请。”

江谈目光转动,在她脸上凝了片刻,也从她桌上掣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盏,沉默着饮下。

他正要返回主位,就在这一瞬间,他腹如刀绞,双唇颤颤不止,他深深地看了沈夷光一眼,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喷出一口血,点滴血渍溅湿了她的裙摆。

沈夷光脸色大变。

在旁人瞧来,太子喝了王妃桌上的酒之后,一下子出了事。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沈夷光和江谈饮的是同一个酒壶里的酒水, 谢弥一把拂落她手中酒杯,紧紧攥住她双肩, 嗓音发颤:“潺潺!”

沈夷光将将回神, 感觉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忙轻拍他手臂安抚:“弥奴,我没事。”

明明她和江谈喝的是同一壶酒, 为何她没事,江谈却出了事?沈夷光立刻反应过来, 看向那执壶的侍婢,当即道:“拿下!”

侍女反应极快, 腮帮鼓起, 咬破口中毒囊,口角立刻流出鲜血, 她临死前还不忘看一眼沈夷光, 大声道:“婢尽力了!”

本来沈夷光向江谈敬酒之后,江谈立刻出了事, 她却毫发未损, 嫌疑就够大的了,这女婢临死前喊这一声,绣春等几个东宫官宦更是目含恨色。

江谈已经呕血半昏过去了,绣春反应极快, 未等江谈落地, 就冲过来扶住了他。

绣春对江谈倒是一片赤诚, 他边扶住江谈,边红着眼看向沈夷光, 厉声道:“拿下沈王妃!”

江谈这次来益州还带了三百亲卫, 约莫有一半在宴厅巡逻, 随着绣春一声呼喝,立刻有百八十人闯入殿内,将在座宾客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