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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未来帝王后(186)

谢灵珠吓了一跳,慌忙冲过来把蜡烛挪开,又团团转给她找药上药。

她小心把两个燎泡挑破,内里冒出丝丝脓血,她瞧着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嫂子,你下回小心点啊。”

沈夷光就像是失去知觉一般,眼睛放空地道:“灵珠,你说这是不是我的不是?”她吸了吸鼻子,又死死咬住唇瓣,不让哭声送出来:“要不是我一直催着他,他也不必这么仓促带兵出征,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她这幅美人垂泪的样子,瞧的谢灵珠都不由呆了呆,让人怜惜的心尖发颤,她忙宽慰:“您可别胡思乱想,我哥是不是真出事还不一定呢,而且这也不能怨你啊,他自己都说时机到了。”

沈夷光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唇瓣动了动,正要开口,外面侍婢忽然报道:“王妃,谢大人携夫人求见。”

这说的是谢三叔和谢三夫人,沈夷光微怔,抬眸看了眼天色:“这都快子时了。”她沉吟道:“请三叔和婶母进来。”

谢三叔满头大汗,匆匆走进来:“阿弥媳妇,不好了。”

他不等沈夷光请她入座,就急急开口:“之前城里就有风传,说阿弥兵败重伤,我本是不信的,后来他那边又十来天没有音讯,我急的在家乱转,直到今天,城外安宁观里给他起了一卦...”

安宁观在益州名气极大,益州贵眷多是在这儿祈福祝祷,那里主持精通八卦,也是等闲不出关的,极得人心。这年头除了谢弥这等异类,少有人不信易术的。

他表情严肃:“阿弥是庚寅年生,年命为庚,如今庚落在离九宫,在此为沐浴之地,沐浴,幼苗刚生,也指人刚降生,皆是脆弱至极,禁不得风吹雨打,因此,沐浴又称败地,又年命上乘九地,此星为九幽之地,说明距离黄泉命悬一线。”

谢三叔或许瞧沈夷光不大顺眼,但对谢弥这个外甥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听到这个卦象险些没了魂飞魄散,大半夜冒着雨就来找沈夷光了。

他怕沈夷光不信,又忙道:“这卦象已经在城里高官显贵的圈子里传开了,就连陈总督都说,这卦象极凶,而且正合了阿弥眼下困境。”

沈夷光既熟读四书五经,自然也熟知周易,自然明白谢三叔说的都是大凶之相,当即变了脸色。

她沉吟道:“可有破解的法子?”

谢三叔就等她问这个,急急道:“得阿弥的至亲之人率两位属虎属牛属蛇的女眷,去城外道馆为阿弥斋戒祈福七日,这才能化了他的险境。”他为难道:“阿弥最亲近的只有你了...”

沈夷光立刻道:“三叔别急,为了小王爷,别说七日,就是七个月我也愿意。”她思忖了下:“城里属相符合的女眷倒有不少,陈总督的夫人和女儿,还有杨参将的夫人,这几位都属相相合。”

她又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冬日夜寒,三叔和婶母先回去歇着吧。”

谢三叔见她对谢弥如此在意,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好感,也后悔起她刚来蓉城对她的几回刁难了。

他又起身和沈夷光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起身离去。

他临走之前,沈夷光忽问道:“三叔,你是怎么想到去安宁观为小王爷求卦了?”

谢三叔愣了下,转头看她,就见她上半张脸匿在暗处,瞧不清神色。

他也未曾在意,只道:“还是四海提醒的我,也多亏了这孩子,咱们才有了破解的法子,不然阿弥眼下还得龙困浅滩呢。”

看来不是三叔...沈夷光微抿的唇角一松,柔润的唇瓣微弯:“多谢三叔劳心。”

第二天一早,沈夷光便召集陈总督和留守蓉城的杨参将议事,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又准备了一日,沈夷光便带着两位大人家中的女眷远去城外。

安宁观风水好,但地方却有些远,他们得知贵人要来,早遣散了其余香客,把道馆洒扫了一番。

等沈夷光带人前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她心下焦躁难安,先送几位女眷入客房休息,自己换上一身素服入了正殿,遣退身畔服侍的下人,低头专注地抄写经文。

她不知不觉写了一卷,暮色渐渐围拢,她揉了揉脖颈,正要唤人再填上几盏灯烛,忽听‘呀吱’一声闷响,大殿的偏门被推开一线,一股凉风灌了进来。

深山,古观,烛火暗淡,月淡星稀,这般情景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沈夷光有些抬眸看去,就见一道高长人影从轻巧迈入。

待烛光照明来人的脸,她神色大乱,高声唤道:“来人啊——”

晏明洲还是那副笑悠悠的模样:“不会有人再来了,王妃何必白费力气?”

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见到故人,王妃就是这般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