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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未来帝王后(40)

她就算心里再恼,行事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大方说开就是了,为何今日怎么都不肯下马车?说话也敷衍至极。

莫非...马车上有旁人?可是潺潺怎么会私会别人?她怎么可能喜欢旁人?

他眉心微跳,神色挣扎,额间青筋乍隐乍现。

他在原地静默片刻,正要强行打开车门,绣春忽然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急声道了几句。

江谈脸色当即变了,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沈夷光咬牙切齿地坐在马车里,身上还搭着那条小猫毯子,毯子上还有谢弥的余温。

马车的后窗打开,谢弥像一缕轻烟一般,没被任何人发觉地离开了。

......

江谈听闻崔宁不成的消息,没做任何犹豫,当即快马赶回了长安。

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他到萧府的时候,萧家已经挂满了白帆,江谈心头巨震,随手撂下马鞭,大步走了进去。

他一进萧府就听闻隐隐哭声传出,他心头巨震,大步走向西院,就见崔宁的尸身停在床上,萧家的小辈恸哭不止,其中尤以萧霁月哭的最为伤心,‘义兄义兄’的唤个不住,连江谈进来她都未曾留意。

江谈脚步顿住,就这么定定瞧着崔宁尸身,沉默了许久许久。

半晌,他才嗓音嘶哑地问:“致远临去之前可有说些什么?”

江谈对崔宁极为欣赏,崔宁又是为救他而送命的,萧家人便是装,也得在江谈面前装出一副和崔宁情同手足,悲痛欲绝的神态来。

萧家大郎萧霁空擦了擦红肿的眼眶,有意把话题往萧霁月身上引:“回殿下,致远和四娘一向亲厚,他最后的时候,是四娘陪着的。”

江谈不觉看了萧霁月,见她哭的几近晕厥,他目光不由放缓几分。

江谈这般日理万机的,为了处理崔宁的后事,都特地在萧府留了两日。

萧霁空帮着整理崔宁遗物,他临去之前,为数不多的几封绝笔上,一半是在夸萧家仁厚,剩下一半多是提起萧霁月,字里行间满是忧虑,江谈见了,不觉对萧家更移情几分。

崔宁已死,萧家人更得推萧霁月一把,萧霁空边归置崔宁遗物,边叹道:“致远自小和四娘情分最好,真拿她当亲妹一般,他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四娘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尚未婚配的,不光是致远放心不下,娘娘和我们也是一般...”

江谈自是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其实类似的话,萧德妃也说过几次,不过他一概婉拒了,但这回,他并不想给萧家雪上加霜,他便静默不语。

长安权贵们,私底下有关江谈和萧霁月的议论不少,就譬如江谈喜洁,萧霁月却跟他用同一个杯子饮过茶,就譬如萧霁月不通文墨,江谈把自己亲手写的字帖送她临摹,还有什么江谈给萧霁月描眉化妆,和她同塌而眠等等

...这些事虽未必能全信,不过江谈待萧霁月颇是亲厚,远胜其他表妹,这个倒是公认的,也难怪准太子妃沈夷光瞧萧霁月不顺眼。

不过江谈自己觉着,他待萧霁月,真就是表兄妹的情分。

大概唯一不一样的是,萧霁月性子活泼直率,和潺潺是截然相反的性情,而且实在懂他心意,和她相处,他觉得轻松自在,她就好像一朵解语花,每回和潺潺闹了什么不快,萧霁月总能及时地安慰他,并说出他想听的,他就更不愿向潺潺低头了。

也因此,他对萧霁月格外关照了些,默许她时时跟着自己,哪怕是潺潺在的时候。在他看来,萧霁月不过是端个茶,倒杯水,说几句表兄妹之间的玩笑话,潺潺便要大发雷霆。

这几日萧霁月因致远故去,伤心的两日水米未进,每日天不亮就他灵前守着,一派纯善赤诚,饶是江谈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也有几分动容。

萧霁空心中忐忑,不知江谈这般沉默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坏,不过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拒绝,应当是好事。

江谈并未接萧霁空的话头,只道:“她总在家里住着,只会徒添伤心,让她去宫里陪娘娘吧。”

他想到前日沈夷光的冷言冷语,眉眼一凝,又淡淡道:“正好我也要进宫,让她坐我的车辇走吧。”

萧霁空闻言一怔,旋即大喜过望,忙不迭应下。

江谈和萧霁月共乘一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以往虽有他们的风言风语,到底没摆到明面上,这回的消息猛地炸开,未来太子妃岂不是颜面扫地?

......

江谈和萧霁月同乘一车回宫的消息,很快有人传到了沈夷光的耳朵里,不过她也确实没空搭理,她最近另有烦心事——沈皇后硬压着她去练骑射。

沈夷光抵死不学骑马,除了不爱动弹之外,其实还有个缘故——她不爱穿胡服,她总觉着,胡人的窄袖短衫瞧着怪别扭的,不如汉人的宽袍大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