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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42)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幸得救挚友伸援手 枉贪贿将军埋祸根

水溶同着冷子兴到了孙府里时,冯紫英还在席上与那些武官们喝酒作乐。外面下人报说北静王爷来了,冯紫英登时酒醒,忙起身出去迎着。

水溶一进来寻了一圈问道:“小花在哪里?”

冯紫英听他叫的亲切,心下有些惊疑,口中说道:“王爷要找何人?这里俱是我父亲营中的几位武将,没有姓花的。”

水溶厉声道:“冯紫英,你别和本王耍花腔!我已是得了准信你把小花带来了这里,他如今到底在何处?”

冯紫英蓦地呆住,讷讷道:“小花郎中和孙少爷在后面厢房里耍呢。”

水溶面色一变道:“还只管站着干什么!快带我去!”

到了厢房门口,只见门两边各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壮汉,两人见水溶衣着,且冯紫英在后面唯唯诺诺跟着,也不敢相阻,水溶疾步走上前去推开门,见里面情形,立时大怒道:“冯紫英,你做的好事!”

里面榻上赤着下身的黑壮汉子伏在花自芳身上,花自芳露出的雪白肩头和腰间全是青紫掐痕,裤子被褪到膝盖,脸朝着里面墙壁,看不着表情。那孙绍祖听得人闯入还带着醉意道:“何人如此大胆,敢闯我孙绍祖府上!”

冯紫英呵斥道:“孙绍祖,不得无礼,这是北静王爷!”

孙绍祖唬的忙从花自芳身上下来,胡乱套上裤子,跪伏在地下,口中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水溶已是气的胸膛起伏,上前一脚踹在孙绍祖心窝子上,孙绍祖哎哟一声,也不敢起来,只仍伏在地下。

冷子兴也唬得不轻,忙去地下捡了花自芳外衫去榻上扶起花自芳,给他披上衣裳,心酸道:“小花,你…可好?”

却见花自芳半闭着眼睛,半边脸肿着,嘴角有丝血迹,听到冷子兴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犹有畏惧试探道:“老冷?”

水溶走上前伸了伸手,却又缩回去道:“老冷,你给小花整理整理。”语气压抑,满含怒气。冯紫英并着跪在地下的孙绍祖俱是一颤。水溶转身往外走,口中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冯紫英忙后面跟着,孙绍祖迟疑了下,也从地上爬起跟了出去。

冷子兴帮着花自芳把裤子穿好,又把已经破烂的亵衣勉强套上,把外衫给他系好,花自芳只垂着眼睛不做声,任他帮着自己穿衣裳。

冷子兴扶着他从榻上下来,花自芳却腿一颤,冷子兴忙道:“怎么了?”

花自芳低声道:“腿上被踹了两脚有些疼痛,不碍事。”

冷子兴暗叹道:“咱们先家去,后面的事自有王爷做主。”

花自芳点了点头,冷子兴扶着他出去,孙府里下人也不敢拦着,两人一路慢慢走到孙府门外,上了北静王府的马车。

不多时,水溶脸色阴沉的回来,坐在花自芳对过,见他仍发着抖,放柔了声音道:“小花,可有…哪里伤着?”

花自芳摇摇头,冷子兴在一旁道:“只是腿上腰上有些淤青,其他的没有大碍。”

水溶想问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听得孙绍祖在车外道:“王爷,我明日必备齐大礼去府上请罪。”

冯紫英在一旁也道:“王爷放心,我必押着他去。”

王府马车缓缓驶去。孙绍祖方抱怨道:“紫英,你不是说那小郎中什么背景也无,怎的竟是惊动了北静王爷来,害我挨了这一脚!”

冯紫英也疑惑道:“我先时识得这人时,王爷很是瞧不上他,现今这情形怎么看着不是那回事。”又侥幸道:“亏得你那事未遂,否则瞧王爷这架势,非把你我二人生吞了不可。”

孙绍祖揉着胸口伤处道:“就差那一刻,不过这与太子好过一场的,确不是一般货色。”说着脸上还浮起回味神色,冯紫英嗤道:“你省省罢,快想想明日怎生是好。”

这孙绍祖本依附于忠义王爷门下,王爷坏了事后,他也被牵连革职,他家也着实败落了一段时日,虽和冯紫英交好,冯唐却瞧不上他,是以直到现在还未有官职,赋闲在家中每日花天酒地。若是此时北静王爷要寻他麻烦,他却一点办法也无。

却听孙绍祖不以为意道:“无碍,我昨日已得了荣国府那一等将军贾大人的准信,不日里就能点我进兵部从缺。”

冯紫英惊讶道:“你和荣国府何时有了交情?”

孙绍祖冷哼一声道:“哪里是交情,不过是我求着他办事,他收了我五千两此事方成了。”

冯紫英心下惊疑,面上却做贺喜道:“无论如何,只是该道贺。”

回了北静王府,水溶一行叫人去花家报平安与赵氏,一行命人烧热水侍候花自芳沐浴,并着人去请郎中。等花自芳进了里间,他方问冷子兴:“他到底…伤到没有?”

冷子兴道:“咱们去的及时,只挨了些打,那孙绍祖还没入他身。”说着脸上也现出些愤怒神色道:“这神武将军家的公子也太不成样子,竟随便街上拉个人就敢做这等事情!”

水溶嘴唇抖了抖道:“说不得这事源头还在我。”

因他声音极低,冷子兴有些诧异道:“王爷说什么?”

水溶摆手道:“无事。等小花出来缓缓再送他家去,你别提此事,省得他再难受。”

冷子兴点头道:“我省得。”

过了半柱香,花自芳才穿了衣裳从里头出来,在一旁等着的郎中忙过来看了,只道:“身上的伤没甚大碍,歇几日就好了。”

水溶命人送了郎中出去,同冷子兴陪着花自芳坐下,两人俱是一脸小心翼翼。

花自芳半张脸上仍肿着,似是想笑,一动嘴角许是牵着了伤口,“嘶”了一声,方道:“大夫也说了,没甚大事,你们两个别哭丧着脸,我真是没事。”

冷子兴张了张嘴,也扯着脸笑了下道:“幸得你没事,方才唬的我们不轻。”

花自芳道:“怪只怪我倒霉,偏碰上这种恶人。”

他不晓得这其中利害关系。水溶却心中透亮,四皇子和冯唐近来颇为郁气,均为太子在朝堂上压制之故。冯紫英之所以对花自芳这般,怕是与自己当初对他说过花自芳和太子有旧的事有关,要不好好的他去招惹花自芳作甚。

水溶只这般自责,花自芳却也有些明白,今日冯紫英无故挟持自己带到那孙绍祖家中,话里话外都没离开自己和太子的旧事,他绝不会无端端的就来祸害自己这等无辜小民,这飞来横祸十之八九是因了自己曾是太子娈宠之故,只不知这冯紫英到底和太子有何嫌隙。方才被那孙绍祖轻薄侮辱,心中不但惊怕,并全是悲苦,自己从未做过一件害人之事,不过是遇上那储君,非但身心两失,如今已是离了他身边,却还要因他受这种罪。

在北静王府里歇了半晌,水溶便命人赶了车,同冷子兴两人一道送花自芳回了家。

花自芳只对赵氏说是遇到了强人挨了些打,幸得冷子兴和北静王爷及时赶到,没出甚大事。饶是这样,赵氏仍念了好几天的佛,并给水冷二人也一同祝祷了几日。

水溶当晚便使人去应天府尹贾雨村府上送了信,叫他寻个由头治治那孙绍祖。不承想第二日那孙绍祖竟入了兵部,领衔六品从缺,贾雨村顿时无法下手,水溶也只得暗暗咽了这口气,只等来日必得报这仇。

他与水汭自年前做了疏离样子,直到现在也还不在公开地方说话,见了面只道声安就算了。此事他也不敢对水汭提起,生怕水汭听了震怒,在这节骨眼上再兴起什么大风浪来。

水汭自是不知花自芳受此大辱,从花母去世他去吊唁那日回来,直到现在他再没见过花自芳一面。每日里只忙的不可开交,一面谨慎应对着家中琪官,一面在朝堂上与水漪针尖麦芒。几个月里倒已是颇有成效,有意露了好些假讯给琪官,他倒也不生疑,该送出去的照例送出去。水漪和江南甄家的信件也一直没断过,并着京中四大家族也常来往不断。水汭只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只等着时机成熟再给予他致命一击。

自开春以来,圣体每况愈下,竟是现了老态,朝中各派势力人心浮动。

水溶只做着一派不问世事的样子,每日里该玩乐的一样不少,也常到集古轩中同冷子兴花自芳玩耍。

花自芳伤势过了半月才好清,他也不问水溶那事后来竟是如何,倒是冷子兴问了一次,水溶据实说了,冷子兴还暗恨了半日。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 赴寿宴紫英陈前情 怒冲冠太子思报雠

这日水汭带了琪官去赴锦乡伯公子韩奇的生日宴席。因太子妃之父与锦乡伯乃是表兄弟,故而韩奇还算是太子的大舅子。

到了席面上,韩奇自然一番客气,水汭也送了寻常贺礼,见宾客众多,便道:“你做个生日来的客人倒是不少,你且忙去,咱们自己亲戚,不用客套了。”韩奇又恭维了两句方去招待其他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