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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娇美人[年代](454)

郑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就这样,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养到这么大我还说不得你几句了,你现在翅膀硬了,有钱了就了不起了,妈妈都不能讲你了是不是。”

郑冬梅神色微有动容。

可她跟母亲的关系又不是一天两天变这么差的。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强势,她会问你的意见晚上要吃什么,可最终端上桌的,永远是郑母自己想吃的东西,这就已经算很尊重人了。

“不是因为我有钱了。”这件事情,郑冬梅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说起:“或许从小我就藏着对您的不满,我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我也会埋怨,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每回我在外面找到了些好吃的,你都紧塞给妹妹,一次又一次,那次你把我送进煤窑,让我跟着人学开车,下矿井那么危险,你只关心单位发了什么,但凡有一点好东西,都恨不得塞给小妹。”

郑母苦笑:“你从小就爱争,妹妹比你小,你的眼睛干嘛总盯着她呢?”

“为什么我不能盯着她,同样是一个家里的孩子,你打定了主意以后留着她在家里,就拿她当儿子养,什么都要比我好,但你有事儿就该找她而不是找我,更不要因为她的事情找我,我又不是专职给人擦屁股的。别总跟我说妹妹小你要让着她的话,可我的东西凭什么让给她,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毛巾,衣服,钱,凭什么给她,你指望着她留在家里给你养老,现如今干嘛来找我来了?”

“你压根就不懂,我长大了,再也不是依仗着你吃饭的孩子了,少对我呼来喝去的,我以后都不求你,还用听你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

对于郑母来说,最有利的武器就是血缘压制。

可一旦女儿彻底不愿意接纳她的权威,她也没招。

“可是你是我的女儿,我把你养大。”

“少跟我说这些,你对咱姥姥怎么样,她不是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最后她中风了,瘫在床上了,你跟舅舅他们几个管她了吗,你们让她在床上躺了八天才喝死饿死,做这些的时候有想过她当时的心情吗,我听说她刚开始还能在床上哭嚎,后来一点点的没了声音,最后两天一点气儿都没有了,你们几个每天进进出出的探了多少次气息,直到她气尽身亡,才欢天喜地的把人给收敛了......”

“那是因为你舅舅——”

“少来!”郑冬梅气急,当时她还在下矿洞,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回来就听村民跟讲笑话一样说着他们家的趣闻,让她觉得很讽刺的是,舅舅们姨妈们以及她母亲现在老了,又害怕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成了孝道宣传大使,逢年过节的就宣传十里八乡的大孝子事宜,要子孙后代多多学习。

郑母没那个口才,来来去去都是那些,听的人耳朵都要起了茧。

“你要是想进门喂一口水,舅舅舅妈会把人打出去吗?”就是因为这,郑冬梅才不愿意回去的:“你们都能做出来这种事,那个时候不怕我们看到了不孝顺,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有本事你就把我敲晕,最好一棍子敲死,从我口袋里头掏钱,最好让法院判,也只会按照最低生活标准,一个月判给你五块钱,比我现在给的十块钱要少一半,你自己选。”

郑冬梅摆出这一副光棍十足的模样,倒叫郑母母女两个没什么办法了。

郑母母女住了几天就走了。

临走之前郑冬梅把母女两人送去车站,买了些家里用的东西叫她们带回去,也省得回去以后满村子的宣传她的“恶行”,这会儿做生意还是很讲人缘,郑冬梅老家离羊城不远,她还是怕同乡嘴里传出来的自己是不堪的,另外跟母女两个讲,以后若还是来打秋风,生活费就不给了。

恩威并施,郑母这才住了嘴。

就算她收敛了一点,这几天在家里念念叨叨的也没个完,她看郑冬梅做什么都不顺眼,觉得她这也是浪费那也够浪费,生活习惯还跟解放前一样,就连郑冬梅上个厕所用点卫生纸也要说半天,把郑冬梅给气得,本来说让她们住半个月才走的,最后住了三四天就走了。

人送到了汽车站,上了车才觉得耳根子彻底清静。

回来以后跟于小丽说:“估计以后还会有亲戚来,烦都要烦死我了。”

于小丽正想打听这个大八卦呢,眼睛亮亮的:“那是你亲娘,我看你说她的时候,也不像我想象中那样——”

没有于晚枝那样强势,也不像于晚枝那样满嘴跑的都是火车,甚至看得出来有些怕女儿。

“你以为以前就是这样的吗?”郑冬梅冷笑:“才不是,她打我打到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