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无尽旅途(130)

挖掘机械和工程兵在洞中抢修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四天凌晨准备好将魔晶石运出。正当安吉尔在指挥士兵将魔晶石固定到负责运输的直升机下方时，新闻里突然传出了奇怪的消息。

“……银色物质正在从五台和金碟北部以每小时三十万平方公里的速度疾速褪去，截至晚上十一时，五台已经彻底不见银色物质的痕迹。”

“已经突破朱农的银色物质也正在回撤，据卫星图像计算大约明日上午九时会从朱农境内消失。”

这是世界毁灭前的第三天。事情的转机来得毫无征兆，以至于在场的几人第一反应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纳纳奇仔细听了一会儿，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克劳德他们开始行动了。”

“我以为他们需要这颗巨型魔晶石才能行动？”安吉尔有些吃惊。

扎克斯点开最新的卫星图像，那片冰盖一样的银白色明显在向米德加聚集。他心里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

“能联络得上文森特吗？”

“我试过了，他们不在信号区。”

……没有信号覆盖的地方，就一定是之前已经被毁灭的地方。

“我们现在就得回去，跟着直升机一起。”扎克斯迅速拉下绳梯，先将纳纳奇送上直升机，随后向安吉尔伸出手，“他们多半已经到了米德加，我们要直接将巨型魔晶石运到那里去！”

当直升机返回朱农境内时，安吉尔发现地面上的道路在距离军港还有八百公里的地方就已截断，于是通知后面的车队暂时在原地扎营，自己则跟着直升机继续飞往米德加。

扎克斯从舷窗向外望去，朱农已经变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模样。曾经被原初S型覆盖又褪去的地表像是被什么狠狠刮掉了一层，昔日绿草如茵的平原已经彻底消失，地面只剩碎石嶙峋的深层底土，有些地方甚至现出了裸露的岩壳。

他从前只在书本和电视上看到过这种荒漠，那是在月球和其他岩质行星表面的风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盖亚也会变成这样。这种静寂的感觉甚至比银色菌毯覆满大地更让人感到恐惧，它意味着星球的某一部分已经彻底死去，连一丝生命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似乎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纳纳奇安慰道：“没关系，星球会治愈自己，这里也迟早会恢复生机。”

扎克斯沉默片刻，忍不住问：“两百年前也是这样？”

纳纳奇摇头。“稍微有些区别，说不上更好还是更糟。在我们的同伴之中有一位深爱着这个星球的少女，她成功发动了神圣魔法，所以大部分陨星的冲击都被抵挡下来……星球上的生命也因此在浩劫中得以幸存。”

“等等，”扎克斯听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词，“我以为是克劳德阻止了陨星，但你刚才提到了——”

“少女。”纳纳奇平静地重复道，抬头望向他，“这个人你应该也很熟悉，就是爱丽丝·盖恩斯巴勒。”

扎克斯脑中一瞬变得一片空白，随即开始心跳加速。安吉尔向他投来问询的眼神，扎克斯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直升机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十一点钟方向有突发气流，雷达扫描不到任何东西……哦等等，我看见它了，它马上又要过来了！”

飞行员在努力把控直升机的高度，但一道云雾组成的巨型圆环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砰——”

直升机再次剧震，安吉尔匆忙探身去看仪表盘的情况：“十一点钟方向是哪里？”

飞行员低头看了一眼巡航地图：“是新米德加。”

“可能是文森特或者克劳德。”纳纳奇趴在舷窗上看着那道扩散的巨圈，它看起来很像是两股巨大能量在某地相撞时产生的冲击波。

他们离米德加只有不到三百公里，很难想象从昨天夜里到现在米德加发生了怎样的战斗。或许那几个人选择米德加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离居民疏散点足够远，否则以这种战斗方式难免会有误伤。

“我们最快能用多长时间赶到新米德加？”安吉尔问。

“一个半小时，但那样燃油可能不够返航。”

“不用管返航的事。”安吉尔说完这句话突然顿住，但大家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

飞行员明显变得有些紧张，却仍然在等待着他的指示。最终安吉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情复杂地下令：“……就这样全速前进吧。”

“是，长官。”飞行员拉起操纵杆，直升机开始加速向米德加飞去。

向北行进了半个小时后，他们逐渐能够看到笼罩在米德加上空的大片阴云。

越是接近首都圈的地方云层越发厚重，有些区域甚至在电闪雷鸣。过多的干扰让直升机的导航短暂失效，于是他们不得不依靠机上的罗盘走完这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