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无尽旅途(147)

他的方案太过激进，以至于一时之间没人敢对它作出评价。

文森特认真考虑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承受不了那样庞大的能量，强行使用可能会让你彻底消散，届时你连生命之流的信息都无法留下。”

杰内西斯也紧跟着提出质疑：“你最多只能接触到他的本体，上面的陨星又该怎么处理？他已经夺取了星球表面大部分的生命之流，而你只有巨型魔晶石，假如陨星在战斗过程中持续不断地给他提供能量，你在消耗战中是赢不了他的。”

克劳德一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发言，直到两人全部说完，才平静地继续：“我知道，所以我暂时不打算把那份能量用来战斗。在近身的情况下我和他都没有机会释放魔法，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持续战斗的身体。”

从刚才开始扎克斯的目光就一直在三人之间徘徊，现在终于勉强跟上了他们的对话。

“你想一个人去和萨菲罗斯战斗，你想用巨型魔晶石的能量来……强化自己的身体？”

他试着理清克劳德的思路，但在那个名字出口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了。青年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否认，于是这次轮到他的眉毛拧成一团。

“我从来没听说过任何一种魔法可以直接改变人体构造，你打算怎么强化自己？”

“渐愈魔法。大多数外伤致命的方式都是大量失血和机械性窒息，所以只要治疗速度快于受伤速度就不会影响到战斗。”

克劳德轻描淡写地说着相当可怕的话，让扎克斯倒吸一口凉气——那根本算不上强化，而是某种形式的自杀。

“那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所有治疗魔法都是通过让伤口处的细胞快速分裂的方式来使伤口愈合的，可是人体的细胞一生中只能分裂有限次，强制它们在短时间内大量分裂只会让你的身体直接崩溃！”

然而他的焦虑完全没能传递给好友，克劳德甚至无视这个话题，转而环视起会议室中的其他人：“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同意，我只是告诉你们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

扎克斯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他从未见过克劳德如此极端的一面，仿佛只要与萨菲罗斯有关的事就会让对方丧失理智。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用力扳过克劳德的肩膀，强迫青年与自己对视。

“清醒一点，克劳德！你不能把它当成你和萨菲罗斯的私人恩怨，战斗的重点是拯救星球而不是让你去送死。我们都想帮忙，但我们需要你的指示，你是那个唯一知道如何打败萨菲罗斯的人，你不能——”

“我认为斯特莱夫说得有道理。”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后领。

他迅速扭过头去，发现杰内西斯正将自己死死按在原地。

屋中的视线又全部聚焦到杰内西斯身上，安吉尔的表情尤为诧异。对方耸了耸肩，冲克劳德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事实上我问过萨菲罗斯怎么做才能彻底消灭原初S型，那时候它已经从北大空洞蔓延出来几百公里了。以我们当时的手段很难将这么大面积的东西根除，所以他给出的方案是先将所有原初S型聚到一处再集中消灭。”

克劳德的脸色霎时间褪去了血色。他终于意识到在西大陆的魔晶石洞窟里萨菲罗斯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因为对方早就知道这个方案能奏效，所以才格外反对他为不相干的人牺牲。

“我当时没考虑过要执行这个方案，是因为它需要他或斯特莱夫自愿充当诱饵，但萨菲罗斯完全不打算配合我。现在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已经把原初S型全部聚集到一颗陨星上，我们只需要解决后半部分就可以了。”

杰内西斯结束发言，自动站到克劳德所在的那一边。他知道克劳德现在很需要这张赞成票，而他的提案也不能出现第三个反对者，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克劳德拉到自己的阵线上。

安吉尔沉吟片刻，也跟着走了过去。

“现在是三票对三票。”杰内西斯对文森特得意地扬起唇角。怀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用威胁的眼神瞪住。

文森特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将目光投向唯一有决定权的那个人：“克劳德？”

克劳德沉默地考虑许久，终于做出了一点让步：“我只会用它四分之一的力量，剩余的部分就交由你们保管。”

他的脸上写着“讨论已经结束”，这也就说明他既不会明确反对杰内西斯的方案、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想法。杰内西斯看懂了他的妥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肩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将杰内西斯带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