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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帝老攻破镜重圆(67)+番外

作者: 谢知微 阅读记录

这个字沉甸甸的,明明是早晨,却染上了暮色。

苏柚白走了,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在他离开后,孟信柯推开了隔壁院落的门,门里杂草丛生,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是有人在住的,庭前一个人佝偻着坐着,与苏柚白的姿势那么相似,形单影只,透着荒凉。

“他走了。”孟信柯对他说。

那个人缩在大衣里,一片木然,孟信柯看了他许久,突然上前一拳将他垂倒在地,他用了全身力气,眼睛都气红了。

那人眼睛里依然只有木讷。

“为什么不见他?”孟信柯气喘吁吁地质问。

那个人沉默良久,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住了孟信柯的手腕,半晌怔然,他忽然低泣起来,哭得像个孩子,孟信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苦涩:“你们……何苦呢?”

谁都没有说话。

孟信柯重新站起来,他将火盆挪得近了些,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老友,说:“安山兄,如果你还在乎他的话,应该与他当面说清楚,而不是一味逃避,你曾经说,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人生的权利,放在感情上,我认为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中弹伤了肺、伤了腿,不愿意拖累柚白,但至少要保留他的选择权,”

“我曾经不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都是男人,做好兄弟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爱情,可是,看到柚白这些年的成长,我忽然明白了一些,”

“你曾陪他从绝望中重新站起来,那时,你没有嫌弃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如今他若是见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不会嫌弃,”

孟信柯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南城地址,最后说了一句:“安山兄,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

在他走后,那个人摸着那张纸条,一遍又一遍。

但他终究没有跨出这个院子。

一九三五年,敌人封锁了部分航运港口,试图掀起一轮经济战,逮捕了不少苏家和孟家主营工厂工人,苏柚白再次北上,联合华北制造商抵制外货,降低部分国货价格,为华北市场打开销路。

同年,报纸上一篇《提倡国货,振兴民族工业》的文章传遍祖国各地,作者是一个叫「思白」的青年人,更多实业家加入了爱国运动,学校失火、南方水灾、战争前线,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一九三六年,苏柚白与孟信柯成立了青年会,拿出了部分钱支持抗战工作,他们被敌方视为眼中钉,孟信柯劝苏柚白离开华北避难,苏柚白坚持将最后一批货物连同情报送往前线。

在和接头人碰面时,苏柚白意外被敌方盯上,他响应迅速,将工厂全部交给了孟信柯,自己则跟随接头人前往了中部统战枢纽。

那也是沈伯远曾经呆过的地方。

在那里,苏柚白找到了沈伯远留下的七十七封信,没来得及跟随转移,落在了这里。

信里写着细碎的生活,平平无奇,比如早上吃了窝头、今天写了几篇稿子……普通到想不起来他曾到过前线,曾在枪炮战火里穿梭。

而每封信的结尾落款,都是:思白。

苏柚白抚摸着这两个字,笑着落下泪来,他轻轻吻着那些带着墨香的书信,像吻着心上人。

那日,夕阳极美,他怀揣着这些书信,找上大队队长,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一九三六年,苏柚白入伍,在军区进行战时训练,因为学得快、体能佳,是极好的种子,他被分到了空军第一大队。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枕下,一直存着几封信件,无论去哪里都带着,信件很特别,几张纸没有成文,只写满了「思白」两个字。

一九三七年七月,华北爆发特大规模战争,津北沦陷。

七月底,南城以「思白」这位报业青年为首,成立了文艺界救亡协会,十里洋场一片肃清。

战争之火,渐渐蔓延,一直持续到一九四三年年末。

“白队,在写信啊?”同队的卫长林扶着头盔凑过来,他们已经在战区呆了五个月了。

战场转移到东南亚以后,队里信件运输就有些困难,幸好这两年局势转好,总能寄出去。

苏柚白如今已经是空军第一大队队长,七年过去,他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这些年出生入死,身边不剩什么人了,卫长林是唯一留下的战友,和他一起成了一把手。

这些天,大家心情都很不错,抗战已近尾声,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回家了,大家都想着信比人先到,讨个好彩头。

卫长林在咬着笔想句子的时候,苏柚白被叫去开会。

“上级指示,抓紧一切机会反击,争取早日得到胜利,华北地区已经和敌军相持一段时间了,敌军也在观察我们的动向,如果咱们能打赢反攻战,就能逼他们上谈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