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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婀娜可欺(15)

作者: 一支荷 阅读记录

“四叔的酒量不行,文采却是一等一的好,行酒令向来可没输过。我听德德说起,他们从前在咸安坊里吟诗作对……”

知闲一向称佟尚德为德德。

“咸安坊?那不是妓馆么?德德怎么这些东西也同你说。”

知闲不觉得可大惊小怪,大夏朝比之前朝民风更为开放,姑娘们不那么受理教束缚,“他什么不说,这小子就是个大嘴巴先生。话都在喉咙眼里塞着,想说就都吐出来了。”

“咸安坊里有个极有名气的蔡娘子,人称蔡都知。京中文人雅士们爱成群结队的上咸安坊,寻蔡娘子做酒妓,也就是席间的酒纠,男子们行酒令,蔡娘子决断他们行的好不好,对不对。”

杳杳听得认真,她从前一直长在长守,来京中不过两年,这些事儿也是第一次听。

“不过咱们这是家宴,席间姑娘和夫人们一大堆,不可能请这位蔡都知来给咱们瞧瞧。”她颇为遗憾,“若我为男子,倒真想出门去会会这位姑娘。”

“你又在胡说,叫大伯母知道了还了得。”

两人说得声音大了些,怀柔侯偏过头问,“你们两个吵闹些什么?”

他渐渐泛起醉意,呼吸声渐次粗了起来,在姑娘面前不好放肆,忍下好几个酒嗝。

知闲可不好意思说她四叔上妓馆寻欢的事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推了推杳杳,她脑筋好使,总归能想出说法来。

杳杳没法子,硬着头皮说:“知闲说侯爷箭术了得,她若是男子,当要好好讨教。”

怀柔侯思考了一阵,轻蹙了下眉头,“是女子也可以来找我讨教。”

……

端午节过去了几日。

这天杳杳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花草,这花是刚从花房里搬回来的,新鲜好看。

阳光正好,不把这些花儿摆出来晒晒太阳,辜负了这样的好日子。

那边弥笑陡然慌慌张张的扑进门来。

杳杳便问,“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慌成这样?”

“姑娘,匪年公子出了事儿,让人家收押起来了。”

杳杳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沉下心。前世里她也经历过这种事儿,一味的慌乱是大忌。

前世里,徐家便是因为获罪抄家,她才死在了那年的冬季。

杳杳接过弥瑕递上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严肃的问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你先详细说来。”

弥笑便说:“奴婢家兄也是这次征西大军了的一个卒子,不过他是在右路后将军帐下。说这次左右路两军左路大捷,但右路上将军林文焕让西旗人捉住差点没了。追查原因说是有人引错了路,匪年公子,正在这引路人之列。”

匪匪心里咯噔一下。

林文焕,又是这个林文焕。

此人武艺了得,但不是个合适的指挥官。他刚愎自用又自以为是,前世正是他一意孤行,仅率千余人深入西旗,自己在徐家的两位哥哥,才先后无辜命丧西旗人之手。

如今他居然又坐上了征西将军的位置。

杳杳不懂行军打仗,只在一旁生起了闷气。

原以为这次西征,哥哥姚匪年许能了了他建功立业的心愿。

如今又竟然又碰上了林文焕这个狗头将军,说不定还要替他背个轻敌的黑锅。

“如今他人关押在何处?”

“家兄说是关到了兵部下署的五军都督府了。大理寺的人这两日便要提审。这才刚到了京城,立马就要受审,还不知匪年公子,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杳杳在地上疾走了几步,想来想去,这时候一个人头脑难免不够清醒,还是需要找个人来商量,于是便去隔壁院子,找来知闲。

知闲一听也觉得事情紧急,这事儿事关西征大军,若是出了差错,掉脑袋也不一定。

知闲思来想去,“我爹才被外派到了长守,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我瞧还是先跟四叔说一说。”

杳杳心里没底,“四舅舅一向不待见我和匪年。我倒罢了,一个姑娘,他也不曾说我什么,可是他对匪年的意见本来就大。上年大舅舅说要推荐匪年怀柔侯麾下入伍,来回说了好久,四舅舅也没有答应,还是大舅舅花了些银子才把人送进去的。”

知闲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心里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对不起杳杳。

“况且四舅舅或许早就知道这事儿了,怀柔侯应当也是知道的。西征的左右两路大军,有什么事情互相都瞒不过。哥哥又是佟府里走出来的,去年跟我通书信的时候,哥哥还曾提起。侯爷见他第一面,听他自曝了家门,便问了他跟四舅舅是什么关系。”

“你先别慌,咱们跟四叔说不顶事,我先去找我爹,由我爹来跟四叔说吧。从前入伍,无关人命,可这次匪年哥惹上的官司可不小,四叔总不能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