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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婀娜可欺(48)

作者: 一支荷 阅读记录

眼见自己人落了下风, 这妇人便对杳杳起了歹意。杳杳身边虽有两个男子, 却恰好都被喂了药, 一个两个的成了软脚虾。这个姑娘是个柔弱的, 跟她苦出身的娘子不同, 看起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她方才只略使了些力气,姑娘在她手里便动弹不得。

不过她手里那把匕首看起来不似凡物, 可以抢过来换些银钱。

妇人神色之间的转换, 杳杳也看在眼里。

见她正欲去拾自己人掉在地上的一把断了刃的长刀, 杳杳眼疾手快, 冲过去将弯腰的妇人撞了一个趔趄。

匪年同她配合着, 立时对着刀柄狠狠一踢, 将断刀踢得老远。

人被逼急了, 潜能也被迫激发了出来。匪年虽然功夫不如怀柔侯, 到底还有些功底,他狠抽自己几个巴掌, 脑子清醒了,叫她对付个女人不算难事。

这场打斗持续不足一柱香的时间,好几个歹人便已经被捆着摞到了一起。

只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躲闪功夫不错,放了栓好的马匹,见形势不妙,丢下兄弟,准备上马开溜。

怀柔侯提剑刺去,他左腿突得冒出一股血来。

男子“啊——”的一声叫嚷,还来不及去捂腿上伤口,后辈背又挨了一剑。

再听怀柔侯又吹个哨音,马儿认主,高高惊起前蹄,那人不察直接被甩到一旁青石之上,头上汨汨渗出一股热血,哀哀出了两口气,渐弱了声气儿。

那妇人便胡乱地喊叫起来,模样已近扭曲,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杳杳视线顺着她奔跑的身影过去,妇人奔到那男人身边先是跪地嚎哭,在男人身上乱查了几处伤口,到处都是血,染得她连怀中人的脸都看不清了。

杳杳唤了一句,“叔叔。”

怀柔侯先是拍了拍匪年肩膀,他到底是曾上过战场的,早从惊愕之中缓过劲儿来,若不是腿脚尚还不算完全恢复,杀出去给几人帮忙不成问题。

匪年便去查看舅舅佟良功有无大碍。他似乎晕死了过去,应当是多喝一盏那有问题的茶,比旁人更上头一些。

怀柔侯又走到杳杳身边,捧了捧她挂着两道灰尘的小脸,想必是方才跟妇人争执,不知从哪里蹭到了。

他从指腹轻轻擦过那两道痕迹,又问她有没有受伤。

杳杳觉得今日的叔叔意外的有些温柔,跟晨起之时判若两人,她来不及想这其中的情感转变,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欢喜。

只是表情还没有从惊慌中挣脱,有些好笑的呆头呆脑,她一板一眼地摇头,“不曾受伤。”

杳杳忍不住想要躲闪,因怀柔侯渐渐有越靠越近的趋势。女孩儿敏感的察觉到这种靠近里有缠绵的气息,她轻推了他的手臂,自他怀中羞涩的拐了出来。

却突然见到那妇人从男子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小弓,杳杳挽小弓也是个中好手,下意识便将身边之人推去了飞箭的反方向,她躲避及时,可那箭偏偏歪了一寸,“噗”地一声扎进了她单薄的肩膀。

她嗓子里还堵着那句“小心”,只是事发突然,怀柔侯眼睁睁看她身子一歪,倒在了茶棚的柱子旁。

匪年大惊,冲过来将杳杳搂进怀里。

“好疼,好疼啊哥哥。”

她太过害怕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越来越快,却牵扯的伤口更加疼痛。

匪年叫她放缓呼吸,少说话养着精神,又简单给她止了血,一群人快马加鞭往郦下赶去。

怀柔侯冲在最前,打马跑到匪年治腿的医馆,将刚刚出关,正换衣准备出诊的馆主掳了就走。

若不是两人还算熟识,馆中众徒还以为歹人来打家劫舍,这人简直像个疯子。

匪年将杳杳一路抱回李府,老夫人一看这架势也是慌乱,听说儿子已经去寻了大夫,心里略略放下心来。

杳杳还算清醒,精神头却不好,不知这小箭是怎么个构造,她只觉得略动一动就疼得浑身发麻。

她嘴唇泛着异样的白,拉着匪年的双手喊疼。杳杳感觉这痛苦牵扯着五脏六腑,叫她想起前世里最后那段时光,那时候她只觉得人生难过,日日都在苦挨,好容易离开那吃人的魔窟,轻松的日子却依旧那么短暂。

如今,似乎又重复了前一世的伤痛,她觉得仿佛要活不过今日了,可她还有哥哥还有对她有大恩的叔叔……

她还放不下他们,就这么走了杳杳不能甘心。

馆主就在这熬油一般的时光里匆匆赶来,他叫无关人都退出了门去,只留下匪年跟怀柔侯跟着。

他揭开止血的布条,在那短短的箭柄上轻轻按了几按。

杳杳便痛得咬紧了牙关,她痛得冷汗直流,男人们在旁边手足无措,恨不能替她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