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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197)

从前有什么盛大的宴会,庄屿都会带他出席。

“那不是庄屿身边的穆侍卫吗?”立夏显然也认出来了,满脸惊诧地道:“难道宫里已经被庄屿控制了?可他不是被张显麾下的金吾卫软禁在家了吗?公主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事情?”

赵衡却不语。

宫中情况不对她早有预感,纵使意外今晚庄屿的出现,但既然知道是他,那此刻宫里的情势就很好猜了。

定然是庄屿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也反了。宫门被他的人马把控,显然已经拿捏住邵皇后一派。

说不定庄屿连武德帝都不放过,只留薛氏生的那个小孩子,扶幼儿登基,他摄政。

“拿弓来。”赵衡道。

立夏忙将弓解下,又递给了一支箭给她。

赵衡拉弓,瞄向前方人群中穆侍卫。

今夜她的对手是邵皇后也好,是庄屿也罢,唯有一点不会变——凡挡她路者,必杀之。

赵衡神色凌厉,松开了手。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如疾风皮射出,越过耳旁,擦过人脸,最后准确无误没入穆侍卫的脖颈处。

隔着数丈远,都能听到那一声箭矢划入血肉的“噗嗤”声。

“公主好箭法!”谢颐高声喝彩,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中高举□□,扬声道:“齐贼守将已死,随我杀!黎明之前,必取齐贼狗头!”

“杀——”

“闭取齐贼狗头!”

喊声如涟漪般在夜色荡漾开来,一阵接一阵,从宫门一路蔓延至深宫之中,传入了武德帝的寝殿内。

“这时候了还不死心,你倒是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好犬。”庄屿面露轻蔑,只当外头的喊杀声都是张显麾下余部不甘被俘在垂死挣扎。

正说着话,几名士兵带着抱着孩子的薛氏走了进来。“大人,薛氏和小皇子带过来了。”

薛氏抱着已睡得极沉的孩子,战战兢兢地挪进殿里,面色苍白如雪。

她下午被魏胜接进宫时,和邵皇后见了一面。当时邵皇后只是仔细瞧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笑着道:“这孩子生得像陛下。文儿幼时也长这样,白白胖胖,脸圆嘟嘟的……”

话到这儿,邵皇后的脸色就淡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邵皇后许是看出她的惶然不安,安抚了句:“你只要安分抚养小皇子,本宫便不会苛待你。”说完,便让人将她带去了偏殿。

在皇后宫里待了半天,薛氏也从惶然中平静下来。横竖她的命是由不得自己了,多想无异,只要能保住自己和儿子的面,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薛氏一想通,便坦然地在邵皇后宫里住下,用过晚膳后,就哄着儿子睡了。

后来睡梦中听见宫里响起厮杀声,她惊醒过来,唤来皇后调给她的宫侍,问清楚情况后,便又翻身搂着孩子睡了。

直到她被宫侍叫醒,撩开帐帘,瞥见屋里站着一队的士兵,方知道邵皇后逼宫败了,庄屿攻进了宫里。

而这一队士兵,正是奉了庄屿的命令,要带她和孩子一起去皇帝寝宫。

薛氏虽在公主府中深居简出,从未和庄屿打过交道,却也听说庄屿有个嫡亲的妹妹,是武德帝的宠妃,除夕那晚早产,孩子一生下来便没了气。

如今庄屿得势,想必也和邵皇后一样的盘算,扶她儿子上位,好做那等权倾朝野的摄政大臣。

可邵皇后会留她一命,庄屿可就未必了。

因此薛氏一路担惊受怕,抱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孩子走进武德帝寝殿,待瞧清殿内情形,士兵们手持战刀,刀锋寒光锐利,映得人脸森森,更是悚得凝神屏息,大气不敢喘一口。

张显见了她以及她怀里睡得极沉的孩子,脸色骤然一冷,沉声发问:“薛氏,你这孩子当真是陛下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侍妾和别的男人有苟且,还生了别人的孩子。这种事情,不管落到谁头上,谁都会暴怒。

因此,庄屿便没阻止张显的质问,何况在场所有人恐怕都很想知道,这薛氏是如何和武德帝勾搭上的。

薛氏抱紧了孩子,嗫嚅道:“乐州庆功宴那晚,你和皇后娘娘离席得早,后来散宴时,陛下去后院找皇后娘娘,走错了地方……”

她顿了顿,将武德帝找皇后娘娘时险些发现张显和邵皇后共处一室这事略过不提,只道:“我便拦了陛下,将他带走,但当时我和陛下都喝多了,就……”

之后的事情,不必细说了,众人都在酒色场所里滚过,自然明白酒后的孤男寡女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众人信了薛氏的说辞,但更感兴趣的是薛氏提到的皇后和张显双双离席后做了什么。

这两人,是不是也和武德帝与薛氏一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弄玉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