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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44)

“公主你没事吧?”立夏围着赵衡团团转,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上,顿时有些心疼地道:“公主你的手怎么了?”

赵衡伸出手,摊开掌心,手心手背都让立夏看个够,“被荆棘丛划伤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怎么会没大碍,肯定都疼死了。”立夏眉头拧得很紧,赵衡的手打小就养得细嫩白皙,眼下却布满了细碎零散的伤痕,手指根处甚至还起了还几个水泡。“公主你手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涂药?”

赵衡一时被立夏问住了。

她回来后,只顾着洗漱换衣裳,吃了点东西,实在累极,便躺下睡了。

醒了听说沈惊松也醒了,她就过来了,哪里想到要涂药这等琐碎。

赵衡答不上来,立夏自问自答,已经替她找到了理由:“唉,府里这些女郎们,都是在军营摔打惯了,粗心大意的都没想起给您涂药,回头我定要说她们一顿。”

“对。”赵衡一脸肃容地点头,立夏念叨起来跟只夏蝉一样,聒聒噪噪的颇为烦人,赵衡不想受这个罪,便顺着立夏的话,推给了几个女郎将:“都怪她们太粗心了,回头你去训她们,不单是我,她们也都是姑娘家,平时受了伤一定要敷药仔细保养,不然落了什么后遗症那可如何是好。”

立夏果然就跟着转移了注意力,没再纠结赵衡手上的伤,道:“那我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就走。

赵衡暗暗松了口气。

哪知立夏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赵衡:“公主你又哄我!我刚刚明明在说你手上没涂药的事。”

赵衡一脸无辜:“怎的又是我哄你,是你自己说要去说她们一顿的。”

立夏拿不出话来辩驳,鼓着腮帮子道:“我去拿药过来给您涂!”

她走后,沈惊松便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丫头倒是天真有趣。”

赵衡不接话,只凉凉看了他一眼。

沈惊松摸了下鼻子,转而望向张显:“将军。”

张显在外追了一天,听说沈惊松和赵衡都回来了,歇口气的功夫都等不及,便策马赶来田家庄。

见沈惊松只着了件单衣,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而赵衡除了一双手只被划伤,别的地方也安然无事,一颗悬在喉咙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心是放下来了,疑虑却又生了。

“太傅与公主无事,我便放心了。”张显说了这么一句,便将话题一转:“听说太傅与公主是从山林里出来的,不知山林里发生了什么,那几位刺客去向哪了?”

沈惊松早料到他会这么一问,语气温和地回答:“两辆马车到官道时,为首的人,命良人押着在下和公主,随他一起顺着小路进了山林,另外两人驾马车分别往官道边去了。”

“山林有座无人的老庙,那为首之人带我们到那儿歇了一阵。”赵衡面色不虞,显然对张显的怀疑很不满,打断沈惊松的话,自己开口道:“仨人在吃东西时,我趁其不备,拔了发上的玉簪子刺向了那人的脖颈,沈太傅夺了他们其中一人的刀,割了两人的喉咙,另外一人受伤逃了。”

“割了两人的喉咙?”张显语气惊讶,神色看不来是真敬佩还是恭维,“沈太傅好身手。”

赵衡轻哼了一声,“和沈太傅有什么关系,都是因为我先拿玉簪刺伤了一人,让他们一时猝不及防,这才给了沈太傅重伤他们的机会。再说了,沈太傅的外公,可是威名赫赫的席老将军,会两下防身功夫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说着,赵衡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也就这两下,自己也被人重伤,还让另外一个人逃了,传出去真是丢了席老将军的脸。”

她声音虽轻,但沈惊松和张显也都能听清楚。

沈惊松轻轻咳了一声。

张显则看着沈惊松:“太傅受伤了?”

“怎么,向你报信的人没和你说?”赵衡眉头一挑,“咱们这位太傅,可真真是文弱呢,就被人划了两刀,就昏迷不醒,叫我一个姑娘家扶他走出山林,险些累去我半条命。回来的时候就请了庄子里的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有性命之忧。眼下将军你来了正好,再替咱们这位娇贵的沈太傅看看吧,以免乡间大夫医术不行误诊了咱们沈太傅身上的伤。”

她这番话,语气之中怨气很足,听在张显耳里,就是她对沈惊松十分地不满。

但想来也是,一个打小金尊玉贵的姑娘,拖着一个重伤男人走出山林,不知受了多少苦累,心中有怨也是正常。

张显心中的怀疑淡了不少,询问地眼神飘向沈惊松:“若是沈太傅不介意的话,某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