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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芝/给太师当药材后我死遁了(2)+番外

干燥温暖的日光从林枝间隙中穿透,少年盯着足背的光点,放下枯叶,抱紧用怀里大叶兜住的物什,继续朝山涧的方向前行。

少年停在水边,从大叶子里掏出一枚红果和一把青草。

草叶浸入水中,取出来抖抖,而后就着青叶上的水珠,一把将草叶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啃咬起来。

鲜甜中包含草木青涩的味道使得少年舔舔嘴角,美好甘甜的滋味使得他舒服地弯起眼眸,笑容烂漫。

他蹲在山涧旁边的石块上,小口小口而珍视的将一把青草吃干净后,拿起剩下两枚红果子认真洗净。

洗好果子,少年捧起红果揣在身前,眼神里流露不舍,显然有些舍不得立刻将它们啃咬入腹。

摘这两枚红果费去他好大的功夫,最终少年还是不忍将它们立刻吞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塞入衣袍的兜内藏好,继续沿水边摘一些青草进食。

少年就着山涧旁生长的草叶吃饱了,他专挑又嫩又甜的草吃,嘴巴里充满甘甜微涩的味道。

他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先坐在日光下的石板上晒晒日头小憩,听到水中传来的动静,即刻起身,悄悄蹲在水泉边,眼也不眨地出神望向水里头游来游去的鱼。

少年目光包含渴望与艳羡,他抓不住灵活的鱼儿们,还十分畏惧深水,过膝盖就怕得不行了,因而只好在水边看看。

许是蹲久了,少年看上去呆而无害,一只山间白鸟落在他身侧,和他大眼瞪小眼。

山鸟比他胆子还大似的,红喙上叼了根布条,细长的爪子抬起朝他靠近。

少年蹲着向后退开几步,山鸟桀桀大叫,抖落几根羽毛,布条都不要了,振翅飞走。

少年手心捧起山鸟落下的白色羽毛和一根看不出颜色的布条,扭头张望方才还在水中嬉游的鱼,此刻早就不见踪影。

他手攥鸟毛和布条继续沿下游的方向前行。

少年喜欢漫无目的地在这座空旷绵长的山岭中晃晃荡荡,若遇到新鲜没有吃过的草叶,则会守在原地几日,守宝贝的似的吃够了再离开。

山中无日月,日复一日。

他停在下游一处岸边,双足踩在湿泥上,目光欣喜地落在成群冒头的鱼儿身上。

良久,弯腰和蹲下的姿势都使得少年腰酸腿麻。

他不得不离开此地,正依依不舍准备离开时,突然扭头对着左侧不远一处隆起的方向窥望。

少年抱紧怀里用大叶子兜好的叶子和鸟毛,迟疑地迈出几步。

步子越迈越小,最终还是扭头,朝隆起的不名物什靠近。

他有些拘谨地呆看眼前躺倒的人,那人侧身背对他,看不见脸,于是又慢吞吞挪到对方正面。

少年蹲下,神色纠结。

他伸手推了推,费了些劲才将对方翻到正面,从头到脚没一处好的,破破烂烂,衣物许是让林里的鸟叼坏了。

他唇瓣微动,小声叫唤一句:“人。”

破破烂烂的人没有丝毫反应,身上的衣物粘满泥泞的土,布条被山鸟们用喙啄烂了。

人的身体露出些许皮肉,隐隐有股腐烂血腥的味道涌进少年鼻腔。

少年蹲了许久,慢慢地又推了对方一下。

他的眼里有些许失落,脸木木的。

少年言辞生涩,喃喃自语:“人,你死了吗……”

半晌,一只长尾青羽的鸟落在他边上,桀桀鸣叫,好似在拟着人声叫唤灵芝。

灵稚偏过脸,和长尾青鸟对上眼睛。

他嗫嚅着:“我、我遇到个死人……”

但似乎又没有完全的死透。

灵稚拥有独特奇异的感知,他尚未从破烂人身上感到僵死之气。

迟疑片刻,灵稚将大叶子兜好洗干净的草叶珍果放在一旁,迈向水源。

他用大叶子盛了些许水,重新回到破烂人身边蹲好。

干净圆润的指腹贴在破烂人唇边,试图掰开对方的嘴巴喂进去一些水。

叶子上兜好的水大部分落进泥中,小部分喂进破烂人嘴里。

灵稚再次跑去装水,他古怪地盯着破烂人脸上沾染的乌黑泥渍,水哗啦啦的洒向这张黑脸。

灵稚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手指贴在树叶上朝破烂人的脸搓搓弄弄,还真把对方脸上混了血的脏泥搓洗下来。

他望着破烂人微微出神。

灵稚常年生长在山上,几乎接触不到人。

过去见过几次,都是山民们深入山内采药捕猎时,他抱着好奇心悄悄跟在山民四周藏在暗处窥视。

后来灵稚胆子大了一些,会小心跟在山民身后下山。

山脚远一点的地方有座村子,人很少,他把村民的每张面孔都悄悄打量过了,唯独没见过破烂人这般的。

破烂人是灵稚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就快死了,眼睛也没睁开,但灵稚就是觉得对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