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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鬼手(17)

抽泣声仍然时不时地从帐篷里传来,聂颖低幽的声音响起,席圣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博伟要害我爸?”

席圣贤想了想,说:老鼠藏私被我抓住,处置他时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有种预感,但不能确定。”

聂颖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爸?”

席圣贤说道:你爸和吕博伟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没凭没据的事我能乱说?说了那就是挑拨离间!而且,当时我有提醒你,难道你没注意?”

我……”聂颖被席圣贤的话噎住了。

席圣贤又说道:倒这个墓你也有份,这么大的一座墓,一旦让警方抓住,不死也无期。你如果不想一辈子毁在牢里,最好另外想办法报仇。你和吕博伟的事我帮不了你,明天我会带你下山,下山后便各奔东西,你就当没遇到过我。”

聂颖没吭声,也没再哭,空气里又恢复死寂。

因为是走近道,几人在第二天下午便回到停车的地方。席圣贤和叶老头上了一辆车,聂颖阴着脸看着一辆空车,呆了半天,最后挤进席圣贤的车里。席圣贤坐在驾驶位上,对聂颖说道:你如果想报仇,那有一辆留给吕博伟他们的车,你可以在车上动手脚。”

聂颖低着头坐在后座上不吱声,只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车子开回市区,席圣贤寻了处人潮涌动的批发市场下车,聂颖也跟着她下了车。席圣贤把钱包里的钱掏出来塞给聂颖,说道:路费给你,你自己走吧。”说完,她便朝综合市场走去,得给自己寻一堆东西混在这堆真货里作掩护运走。

聂颖把席圣贤塞给她的钱揣进兜里,然后紧紧地跟在席圣贤身后,寸步不离。

席圣贤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聂颖还跟着,于是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聂颖用一种无比倔强坚强的眼神看着席圣贤,说道:让我跟着你,你让我干什么都成!”

席圣贤偏着头,盯着她问: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报仇。”

仇我自己报。”聂颖说道:出了这事,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我。我没地方去,只有跟着你。”

妈的,还真给自己惹上麻烦了!席圣贤冷冷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绑了往吕博伟那里送?”

你不会,不然也不会救我。”聂颖说道。她看着席圣贤,说道: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我凭什么帮你?”席圣贤觉得聂颖是被刺激得疯了,异想天开。丫的真不识趣!拣回条命还不知道该闪哪就闪哪去,还要跟着她赖上她。当她姓席的好赖?姓吕的当时怎么就不多掐几下,掐得这姓聂的死透,省得诸多麻烦。

如果我被他发现我还活着,然后又被他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想对你也没好处吧。”

操!居然威胁上她了!一股怒气直冲席圣贤脑门。

17

17、第十六章 转折 …

紧跟着,聂颖又说了句:我只是没地方去。”

关她什么事?席圣贤冷咝咝地盯着聂颖。

聂颖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席圣贤。有时候,沉默比说什么都更有效。

席圣贤与聂颖站在路中央对峙,很快引起来往路人的注意,甚至连巡逻队都朝她们这里看来。席圣贤的背包里还背着一大包足够让她下半生在牢里度过的古董,自然不敢声张,她暗骂声:操!”对聂颖说道:跟我来。”先去服装市场挑了两套不起眼的地摊货,甩给聂颖一套。再拖着聂颖到市场边上的一家小旅馆里把衣服换了,然后又去各市场转悠,淘了一大堆假古董、假玉石、假青铜器。真假东西搅一块儿,装进一个帆布大背包里。她穿着身廉价的地摊货,背着一个四四方方大大的帆布包,乍一看就像是从乡下来城里进货的土包子。改装妥当,席圣贤在路边拦了辆面的,带着聂颖直奔火车站,找黄牛党买了两张卧铺票。她的背包里没有违禁品,顺利地通过安检。进入卧铺车厢,席圣贤把背包往卧铺底下一塞,便躺在下铺床位上闭目养神。

聂颖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以前都是坐软卧,坐硬卧还是头一遭。她坐在席圣贤对面的下铺,满眼不可思议地瞅着席圣贤,半天没回过神来。在她的印象里,走私古董,特别是这种地下出土的文物该是走那种极为隐私、严密堪比地下党工作的运输途径。怎么也没有想到席圣贤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偷运文物。

感觉到聂颖的目光,闭目养神的席圣贤睁开眼说,餐车在七号车厢,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东西。”说话间,又有几个提着行李箱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行李箱蛮大的,没办法放到行李架上,于是也往席圣贤的下铺底下塞。席圣贤探出身子,拽住帆布袋的一角像拽破麻布袋似的把帆布袋往里挪了点,塞到最里面的角落里,然后,继续躺床上挺尸。

火车不比高铁与和谐号,车上人多拥挤,各种味道都有。这趟车是晚上发的车,很多人没来得及吃晚饭。火车刚开没多久,就有人冲泡面吃,还有人啃鸡爪,嗑瓜子花生,不一会儿,餐车推过,车厢里又多出股饭菜味。于是,脚臭味、各种食物味以及封闭空间不流通的各种味道全搅在一起。

聂颖开始难受,本想学席圣贤躺下睡觉,但她的床尾坐了个中年男人,正端着碗泡面唏哩呼噜地吃着。没一会儿,又来一位老大爷,弯腰问聂颖:我可以坐下吗?”没等聂颖有所反应,那老大爷就一屁股坐下来,聂颖只好往床头方向挪去。她望着伸长腿、枕着被子和枕头躺在那占据一整长床位挺尸的席圣贤,眼泪涮地一下子就下来了。怕被人发现,她把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侧着脸,面对窗外,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

到十点半,熄灯了,占据聂颖床位的那二人才离去。聂颖收拾起心情,抹干泪,躺回铺位上闭目睡觉。哭归哭,哭完了,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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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圣贤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更不会对聂颖放心。她没带聂颖去自己常住的地方,出了火车站,席圣贤带着聂颖直奔她在市中心的一处空房子。狡兔三窟,而席圣贤何止三窟。政府为了打压房价,拼命抬高房地产税收和银行代款,可对席圣贤这类人来说,仍是想买多少套就买多少套。她一次性全额付清,银行贷款关她屁事。房地产税收再高,高不过房子增值的速度。再说,她自有发财门道,房产上的这点钱还真看不上。

推开门,崭新的屋子,崭新的地板,崭新的装修,崭新的家具,铺着层灰,处处证明这屋子自装修好后就一直空置无人居住。席圣贤把帆包拖进屋子,挑出包里那堆真古董文物,装进背包里,拎上背包就准备出门。她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停下步子,回头说道:如果你没路可走,给你介绍一个人,找耿建辉。这人你认识,你发小的老公,泰拳教练。”她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刚准备关上门,门就被聂颖拉住。

聂颖问道:为什么让我找耿建辉?”她想起席圣贤曾经送了块价值不菲的葬玉给耿建辉。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席圣贤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耿建辉虽然只是一个泰拳教练,但他认识几个道上的人,有他罩你,即使吕博伟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轻易动你。不过,你最好不要轻易在吕博伟那里露面。”

聂颖想了想,问道:你的这套房子能借我暂住吗?”

席圣贤掏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卸下把钥匙给聂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颖看看手上的钥匙,再看向正走往电梯的席圣贤,着实意外了一把,席圣贤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房子借给她了?

聂颖哪里知道席圣贤嫌她跟嫌什么似的,把房子借给她也不过是为了撇开她,省得她一天到晚跟着。

席圣贤出了小区,打的直奔自己常住的别墅,进门后,先到地下室把那堆东西取出来,放进清洗机里把上面的泥土尘埃和沾的土腥味清洗干净。再打开暗格,把这些古玩放进去。看着四面壁柜上摆满的古玩,席圣贤真觉得自己捞够了该彻底洗手不再下墓了。一般的盗墓贼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上留货,因为留在手上是赃,货走掉了,拿的才是钱。可是她贪,她不想低价卖给那些文物贩子,她想按照市场价卖好价钱。可赃终究是赃,手上的货越多,她心里就越不踏实。怕被警方追查,又怕被人惦记。她突然在想,如果吕博伟的那条出货渠道掌握在她的手里该有多好。而聂颖,正是她插手这条出货渠道的契机。

席圣贤思量一番,摸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喂,耿老师,是我,施洛华。有空吗?想约你谈点事。好,那我去找你。”她从自己这满室古玩里挑了件质地不错的玉坠子,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她出了密室,又绕到二楼,去保险柜里取出叠钱揣身上,然后开着自己那辆JEEP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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