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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香浓(204)+番外

陆明玉甜丝丝地捶了他一下。

楚行攥住她手,捏了又捏,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

饭后陆明玉跟着楚行往外走,看见楚行那匹御赐的黑色骏马,陆明玉顿时懊恼地哎了声,颇为遗憾地道:“早知道要骑马,我也把皇舅舅赏我的玲珑带来了。”

“下次我带你去马场,这边地势不平,不太适合跑马。”楚行笑着道,到了马前,他一手托着陆明玉手,一手扶着她腰,等陆明玉在马上坐稳了,他再利落上马,转瞬就坐到了妻子身后。

身边还有丫鬟,两人挨得这么近,陆明玉有点难为情。

楚行却不以为意,双手绕过她握住缰绳,这便出发了。马身颠簸,陆明玉不由自主往后靠,一下子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陆明玉正要挪回去,楚行一手抱住她腰,不许她走。

陆明玉脸颊泛红,眼睛看着前面,小声嗔他:“在外面呢。”

“这附近没人。”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陆明玉抿抿唇,然后完全放松,靠到了他身上。

夏日的清晨,缕缕轻风迎面吹来,带着山间草木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晨光透过枝叶缝隙照过来,陆明玉笑着伸手遮挡,低头时,瞧见路边开着鹅黄色的野花,花朵很小,但好几朵簇成一团,新鲜动人。

陆明玉眨眨眼睛,回头看楚行,“我想要那个。”

楚行勒马,顺着她手指看去,忽的笑了,让她坐稳了,他翻身下马,去给妻子摘花。陆明玉双手攥着缰绳,视线一直追着丈夫高大的身影,楚行弯腰替她摘花时,侧脸似湖面平静,却又说不出的温柔。

那修长白皙的手,利索的掐了一朵,然后挺直腰背,朝她走来。

陆明玉朝他伸手,楚行没给,再度上马,就在陆明玉准备回头索要时,楚行却按住她肩头,然后将那朵小黄花插在了她左侧发间。陆明玉有点痒,脸不知为何而烫。楚行为她戴好花,手指捏住她下巴,轻佻地将人往后转。

陆明玉有点受不住了,水眸瞥他一眼又垂下,细声道:“你,你跟谁学的调戏人?”

“丈夫替妻子戴花,怎么叫调戏了?”楚行看着她牡丹花般娇艳的脸庞,低低地问。

陆明玉试图别开脸,下一刻就被楚行捉住了嘴唇,强势地亲她,也没忘了催马继续前行。陆明玉一开始还担心被人看见,慢慢就完全沉浸在了这甜蜜又紧张的吻里。

明亮温柔的晨光照在两人身上,男人侧脸俊朗,“少年”面颊羞红,竟也莫名地和谐。

这次进山,陆明玉主要是想找到葛神医,楚行却有意陪妻子散心。外山没有野兔、山鸡,只有雀鸟啁啾,楚行牵着妻子慢走,偶尔发现块儿头较大的鸟,便停下脚步,拉弓射箭。

他游兴好,陆明玉不禁被他感染,左右还有护院们四处寻找葛神医,陆明玉就安心地跟在丈夫身边看他打猎了。看了几次,她手痒痒,楚行就站在她身后,扶着她手臂教她拉弓。

夫妻俩漫无目的地走,累了楚行盘腿坐到地上,陆明玉坐他怀里,亲亲抱抱,休息够了继续往山里面逛。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片比较陡的山头,陆明玉心中一动,前世葛神医就是从山坡上失足掉下去的,或许就是这附近呢?

“咱们去山顶看看吧?”陆明玉拉住楚行道。

楚行什么都听她的,只是看看那山头,他把箭囊交给妻子,他屈腿蹲了下去,要背她。做了一年夫妻了,陆明玉没跟他客气,笑了笑,熟练地趴了上去,歪着脑袋道:“还记得小时候在安国寺,你也背过我吗?”

楚行点点头。

陆明玉哼了声,叹气道:“那时候你冷冰冰的,我特别怕你,哪想到长大后会嫁给你呢。”

楚行脚步微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当时只把她当未来弟妹,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幸好他没有错过。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楚行又把背上的妻子往上颠了颠。陆明玉喜欢被他背着,满足地抱住他脖子,巴巴地看他,鬼使神差地,她笑着喊他,“表舅舅,你累不累?”

久违的称呼传到耳里,楚行喉头一紧。

陆明玉看见他喉结上下动了下,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陆明玉脸上一热,脑袋朝外面扭了过去。她退缩地潇洒,楚行却被她勾起了一丝火气,若非记着今日有正事,可能真忍不住把她就地正法。

在陆明玉眼里陡峭的一座山头,楚行爬的还算轻松,到了山顶,他只是微微有些喘,而陆明玉到了上面,才发现这山头阳面是坡,阴面竟然断壁般险峻。走到崖边,陆明玉有点慌,小手不由握紧了楚行大手,这才试探着往下看。

楚行并不知道她遇见葛神医的具体情形,因此他习惯地先眺望远处风光,陆明玉这一低头,却一眼就发现崖底有道灰衣身影,仰面躺在那里,乍一对上那惨白的脸庞,竟十分地吓人!

陆明玉本能地往后退。

楚行意外回头。

陆明玉先是害怕,跟着就兴奋了起来,指着山崖底下,惊喜无比地看着楚行道:“那,那里有人,跟我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他肯定就是神医!”

楚行大惊,重新走到山崖前,看到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楚行心跳竟也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哨笛,传属下过来。吹完哨子,楚行继续观察崖壁,敏锐地发现一些类似药草的野草,再看看那位葛神医,八成是采药时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能让神医冒险采摘的药草,绝非凡品。

因此属下们赶过来后,楚行安排一人去救葛神医,剩余三人去把葛神医所落位置左右各十步内的崖壁上的“野草”连根都拔下来,这座山头不高,属下们身手敏捷,摘起来应该不费功夫。

~

半个时辰后,葛神医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里面桌椅俱全,再看桌子上的茶碗材质,绝对是富裕人家才用得起的。

葛神医有点懵,怔愣片刻,记起来了,他采药时脚底土块儿松动,然后就掉下去了。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葛神医慢慢坐了起来,看样子,他是被人救了?

下地走了几步,除了身体酸痛没有其他不适,葛神医舒展舒展筋骨,从内室走了出去。外面没人,葛神医继续跨出堂屋,出门就见一个穿绿裙的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瞧见他,小丫鬟先惊后喜,笑着道:“你醒了啊?”

葛神医点点头,客客气气地跟她打听,“是你家主人救了我?”

小丫鬟是庄头的女儿,对陆明玉夫妻的计划一无所知,闻言嗯了声,很是自豪地道:“算你运气好,我们主子是京城的楚国公夫人,今天国公爷陪夫人进山狩猎,恰好发现你坠落山崖,这才救了你回来。对了,你身上哪里不舒服吗?夫人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只是我们在庄子上,郎中恐怕等会儿才能来。”

葛神医对什么国公爷国公夫人的头衔并不感兴趣,一直平平静静的,听见小丫鬟说他们去请郎中了,葛神医才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摸摸胡子,胸膛挺起,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老夫便是郎中,无需他人诊治,既然你家夫人救了我,这便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小丫鬟瞅瞅他,不高兴了,绷着脸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哼,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回禀夫人,夫人未必有空见你这等粗人呢。”

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

葛神医愣了愣,跟着嗤了声,退回房间喝茶。

慢慢悠悠喝了两碗,小丫鬟终于又回来了,要带他去见主人。

前院上房,楚行一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瞧见葛神医,他探究地多看了两眼,继续坐着,冷峻威严,与生俱来的华贵气派,无声证明了他的身份。葛神医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楚行这等天之骄子,惊艳过后,这才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老夫姓葛,靠祖传医术行走江湖,今日国公爷救了老夫一命,老夫感激不尽,愿替国公爷救治一位病人作为报答。”

楚行眉峰轻挑,似是被这话激起了一分兴趣,淡淡打量葛神医一眼,“你会医术?医术如何?”

葛神医便猜到这人家里多半是有病者了,他笑笑,摸着胡子道:“医术是外人评判的,不过老夫十八岁出山,只要老夫出手,还没有老夫治不了的病。”至于那种他治不了的绝症,他根本不会答应为其诊治。

楚行冷笑,端起茶碗,对着茶水道:“大言不惭,既然醒了,这就走吧。”

葛神医立即明白了,对方是把他当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看了!

对于一位神医来说,没有比这更侮辱人的,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准备送他离开的小丫鬟,葛神医上前一步,直视椅子上的男人道:“老夫行走江湖,向来是有恩必报,你救了我一命,老夫必须还回去,不然老夫心里难安。这位国公爷,老夫看你愁眉紧锁,想来亲朋好友有身染疑难杂症的吧?你且说来听听,兴许老夫能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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