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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87)

曾砚昭回答道:“没有。”

“那……我现在叫一辆车吧。不过可能得等一阵子了,希望附近有车。”郁弭念念有词地说着,拿出手机。

“你还要出去吗?”曾砚昭没有想到他和那个人道别以后,还惦记着去市区。

闻言,郁弭觉得手机陡然一沉。他过了几秒钟才抬头,嘴角勾起牵强的笑,问:“为什么不去?好不容易请了假的。”

“可是,你才和他见面。”曾砚昭困惑之余,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你觉得我们还要去约会吗?”

他一脸的不解,郁弭看着,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灵魂像是被挂在了风里似的。郁弭难过地问:“不可以了,是吗?”

想到郁弭昨天晚上在微信里说的话,曾砚昭很难答应他的坚持。他甚至觉得非常不能理解,问:“去约会,做你在微信里说的事吗?”他摇摇头,“为什么?”

郁弭怔住,问:“什么‘为什么’?”

突然间,曾砚昭被不甘和费解折磨得有些头疼,而郁弭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个。曾砚昭不愿意在寺院里和他为这些事起争执,偏偏一时又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同时,他知道,郁弭也非要有个结果才可以。

或许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说起才可以。曾砚昭久久地注视着他,问:“他就是你在罗汉殿说过的人吧?”

如果可以,郁弭真情愿永远不要和曾砚昭讨论叶懿川。

但那个时候他说的话,似乎在曾砚昭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既然刚才曾砚昭已经看见他的失态,郁弭找不到否认的借口。他点了点头。

“他连方丈室都没去,大殿也没进。他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的吗?”曾砚昭又问。

听罢,郁弭屏住了呼吸。

曾砚昭见状皱起眉,苦涩地笑了笑,说:“看来是的。”

郁弭连忙解释:“不是。他想让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曾砚昭问完,错愕道,“他是来带你走的?”

“不是!”郁弭着急地喊道。

曾砚昭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那么激动,顿时愣了一愣。

郁弭双手叉腰,沉了沉气,耷拉着脑袋说:“我们出去。出去以后,我告诉你。”

“不,我不会和你出去了。”曾砚昭抱歉地摇了摇头。

“砚昭,以前的事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郁弭扶了一会儿额头,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努力心平气和地说,“他以前,是一家珠宝公司的总裁,是那家公司董事长的女婿。我给他当了两年的司机。我们俩都是花马州人,他在飞黄腾达以前,在花马州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姐夫是一名传记记者,想给他写传记,所以调查了他。”

听到这里,曾砚昭不解地皱眉,完全听不出这和郁弭有什么关系。但他没有马上打断郁弭,而是试图在这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当中听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郁弭说,从前他的姐夫在调查了叶懿川的过去以后,利用那些事情对叶懿川进行敲诈勒索,假如叶懿川不给钱,他就把那些事情写进传记里,出版成书,公之于众。他敲诈的数额巨大,叶懿川只用了一笔现金先稳住他,实际上,却有意要把他灭口。

曾砚昭从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在现实当中发生,听得愣住。郁弭说的时候表现得很沮丧,他累得在斜廊的扶栏坐下。曾砚昭不知道要如何怀疑他。

“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姐夫车祸死了。”郁弭抹了一把脸,“后来警方调查出是谋杀,要侦查抓捕嫌疑人。他的男朋友,就是刚才和他一起来的那个,是一名律师,叫梁成轩。因为梁成轩是最后一个在我姐夫死之前联系他的人,很快成为了警方怀疑的对象。可能因为这样,梁律师为了帮自己洗脱嫌疑,开始调查那个案子。”

梁成轩很快就有了怀疑的对象——一个叫做陶浚邦的无业人员。

陶浚邦是梁成轩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梁成轩、叶懿川年少时在花马州,彼此之间有过纠葛。陶浚邦曾经为叶懿川杀过人,后来刑满释放。梁成轩把他带到了析津,原本想让他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轨道上。可是,陶浚邦在得知郁弭的姐夫手握叶懿川的过去,并且对他敲诈勒索以后,杀了他。

梁成轩没有办法向警方提供实质性证据,只好设计为了让陶浚邦投案自首。他想出的方法是,让警方怀疑到叶懿川的头上。

“姐夫刚死的时候,警方向我了解过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因为给叶懿川当司机的时候,他允许我随意使用他的车,所以我用他的车载过我姐夫几回。”郁弭抿了抿发干的嘴巴,“叶懿川让我躲起来,然后让我妈妈报警,说我失踪。当时他正在离婚,有任何的黑料,都会被他的妻子放大,包括他的司机失踪。那个时候,网上可以查到他和失踪案有关的消息,很快,又有了他和我姐夫的死有关系,警方正在对他进行调查的传闻。再之后,那个凶手就投案自首了。我听说,他自首的时候,说的是要保护他弟弟的过去,我姐夫是敲诈他的弟弟。他满口谎言,叶懿川也全身而退。没有人知道他在花马州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被我姐夫勒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