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是如释重负，而叶臻却微微提了神。
过了好一会，叶臻看着眼前无比认真，认真到几乎严肃的秦晏，笑了一下，然后他就轻声道：“还不坏。”
秦晏：？
还不坏，还不坏是什么意思？
秦晏脑子里乱七八糟。
然而还未等秦晏自己说什么，叶臻就已经起身，赤脚踩过秦晏身边的地毯，还在秦晏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秦晏微微一惊，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然后他就看到叶臻走到了专门收集专辑的柜子前，打开玻璃柜门，笑吟吟地冲他道：“我都说了还不坏了，你呢？”
秦晏：……
“我……什么？”秦晏脑中隐约闪出了一个猜测，但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叶臻见到秦晏这幅模样，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他就取出一张黑胶唱片，擦了擦，走到一旁的唱片机前，把唱片放了进去。
末了，叶臻看向脸色还在疯狂变化的秦晏：“我其实觉得你还没想好。”
秦晏怔了一秒，意识到什么，立刻抬头看向叶臻。
叶臻这时也看他，但是神色难得的温柔和平静，带着几分让人震撼的认真。
秦晏的精神也一下子提了起来，不敢造次了。
结果叶臻下一句就是：“其实我也还没太想好。”
秦晏心头骤然一缩。
叶臻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插上唱片机的电源，按下开关，低沉温柔的古典乐流淌出来。
接着，他又挑眉：“所以我才邀请你来我家啊。”
秦晏怔了一秒，不知道叶臻这是什么意思。
叶臻这会望着缓缓滑动的唱片，忽然狡黠地笑了笑道：“我觉得我还不够熟悉你，你也不够熟悉我，但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你就算想做点什么也不敢乱来。”
“毕竟……我爸还在隔壁呢，你说是不是？”
秦晏看着叶臻这个雪白漂亮中透着无比狡黠的笑容，脑中轰然。
他这才明白过来叶臻邀请他来家里是怎样的深思熟虑。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只要一起生活，就足够看出很多事情了。
叶臻……这是在考察他吗？
所以才一路上都只跟他一个人说，下了飞机才告诉叶泓明？
那就是说，摊牌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只可惜自己没沉住气……
秦晏心中思绪复杂无比，总觉得自己被套路得头晕眼花，却又莫名有些高兴……
直到这会，叶臻不悦地喂了一声道：“木头，你说句话呀。”
秦晏终于回过神，接着他默默看了叶臻一眼，道：“你要考察我。”
叶臻嗯哼了一声：“总算不蠢了。”
秦晏：……
过了好一会，秦晏神色有些复杂地道：“所以之前不是我的错觉，是你一直——”
“我一直怎么了？”叶臻忽然眯起眼，“明明都是你先亲我又抱我的，我都没怪你这个直男撩基，你还敢怀疑我？”
秦晏哑了。
好一会，他脸上竟是不自觉浮出一点笑意，举手投降道：“行，都是我的问题，好了吧。”
叶臻：“本来就都是你的问题。”
秦晏这会默默抬起头，看到叶臻朝他走过来，那个修长漂亮的人影越来越近，然后坐到他身边，往他肩头一靠。
顿时，一股柔软的清香气弥漫了过来。
秦晏浑身一紧，过了好一会，他才有点恍惚地道：“所以我们现在是——”
“什么都不是。”叶臻淡淡道。
秦晏脸色微微变了。
叶臻道：“我不喜欢那么轻易地就因为一点好感就进入一层关系，而且我感觉你也没太准备好。”
“所以，我们先相处起来试一试吧。”
秦晏神色稍霁，又微微有点失落。
叶臻大约是看出他的不自在，伸手就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又不是我把你掰弯的。你是自愿的，明白了么？”
秦晏：……
半晌，秦晏默默笑了一下：“真的是我纯自愿的吗？”
叶臻长睫颤了颤，不说话了。
秦晏看着叶臻靠在他肩头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心里异常痒痒，过了好一会，他竟是大着胆子凑过去道：“你刚刚说，我亲你，感觉还不坏。”
叶臻顿时警觉，下意识就想避开，却被秦晏一下子攥住了肩头。
秦晏：“别老是顾左右而言他。”
叶臻：“我说了，又怎么？”
秦晏看着叶臻气鼓鼓的雪白面庞，微微一笑，道：“我现在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叶臻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呢，秦晏就补充了一句：“试用期，我申请了，你要是不批，那这试用期可没意思了。”
叶臻：……
半晌，叶臻默默瞥了秦晏一眼，似笑非笑道：“可是，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