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李越他的学历。证书在国外，编号什么的早忘了，学校官网的账号密码也都在国外的笔记本里，也早忘了。如果要澄清，必然要惊动他妈帮他找密码和证书，他妈那个暴脾气，必然会先拉他澄清，然后骂他爸，再把他薅到国外，不让他再踏入娱乐圈半步。
想想都觉得恐怖，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而且……当初他在国外读研时的一些遭遇还牵扯到其他的人，他也不想说出来，那些黑粉肯定会扒，打扰到他没事，打扰到当年那些受害者就麻烦了。
再者，他爸工作也比较特殊，如果因为他这件事影响到教学，肯定不好，所以他不澄清都是有理由的。
为了证明，叶臻依稀记得，他还给李越看了他跟他爸妈的聊天记录。
可第二天清醒之后，李越看他那种古怪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
而那天，李越只问了一句话：“所以说，你确实没办法提供你上过大学的证明？”
叶臻那时从李越的眼神里看出了极度的不信任。
叶臻沉默了很久，只能点了一下头：“我确实上过大学，我昨晚说的也是真的，李哥，我没有撒谎。”
李越看了叶臻，叹了口气，就走了。
后来，叶臻就发现那件事被李越用别的方式压了下去。
李越确实帮他了，但那会叶臻看到李越，心里总还是莫名有点难受。
因为李越那时候对他的失望，因为……他自己的没法澄清，让李越也不好做人。
思绪到这，加上宿醉的刺激，叶臻情绪波动了一下，眼眶莫名有点微微泛红了……
而下一秒，叶臻就听到秦晏有点古怪的清冷嗓音：“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欺负你？”
叶臻：……
堪堪回过神来，叶臻仰头，怔怔看了一眼面前的秦晏，四目相对，他在秦晏眼中看到了紧张、关切和担心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沉默了片刻，叶臻垂了垂眼睫，低声道：“没有，我就是宿醉，有点头痛。”
秦晏：……
半晌，秦晏转身走到一边，一边打开柜子找解酒药一边道：“我没追究你讨厌我的事，你倒是头痛上了。”
叶臻面部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
过了一会，秦晏找出了解酒药，泡了水，给叶臻递了过来。
叶臻看了秦晏一眼，忽然就抿了一下唇，有点恹恹地低声道：“阿晏你不用这样的，你想要我怎么样就直说吧。跟你解绑？还是别的。”
模样明显是有点摆烂了。
秦晏：？
秦晏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叶臻被秦晏微微抬高的嗓音震了一下，然后他不由得抬起头，又看了秦晏一眼。
四目相对，秦晏看着叶臻这时迷惑不解中带着一丝丝防备的目光，实在忍不住了——
然后他就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界面扔了过去，神色有些冷冷地道。
“自己看吧。”
叶臻沉默片刻，俯身去把手机摸了过来。
而在拿到手机打开页面之后，叶臻本来脸上的神色都是那种淡淡的，不怎么在意的有点颓废的表情。
但等逐渐看完页面的内容之后，叶臻眸中的情绪不由得逐渐复杂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手机，看了面前的秦晏一眼，神色愈发茫然。
秦晏看着叶臻这时湿漉漉的，带着一点茫然的漂亮的桃花眼，心尖不自觉颤了颤。
可随后他还是皱眉道：“你看什么？”
叶臻咬了一下唇，过了好一会，才有些难以想通一般地蹙眉看了秦晏一眼，道：“我都说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跟公司争取表现的机会啊？”
秦晏：……？
半晌，秦晏气笑了。
他正想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因为你一句讨厌就会对你有歧视？
但话到嘴边，秦晏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他神色变了变，就问：“昨晚你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多少？”
叶臻“啊”了一声，又陷入了有点迟钝的状态。
秦晏见状，就知道叶臻肯定没有全部想起来，微微叹了口气，就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你先别想了，把解酒药喝了再说吧。”
叶臻回过神来：“噢……”
迟疑了一下，叶臻还是接过了秦晏手里的杯子，然后他就捧着杯子，低头一口口去喝解酒汤了。
这个时候，倒是又乖了。
秦晏目光微动，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看来那杯酒劲还真挺大的，现在还醉着呢。
不过同时他想起叶臻刚才的反应也觉得好笑——只是因为说了个讨厌就觉得自己会报复他么？
也不知道是叶臻自己太敏感了，还是叶臻觉得他太记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