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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120)

作者: 刑上香 阅读记录

卫瓒说:“这回能吃得下了?”

沈鸢又剜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道:“小侯爷可真是能耐,装了可怜又做虎狼,这天底下的戏都让你卫瓒一个人演了。”

卫瓒听了便笑,说:“我这不跟你学的么,你要不解气,出门儿再让大毛二毛舔我。”

沈鸢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

见他没反应,又碾了好几碾,自己没力气了,才气得没话了。

卫瓒挟了一筷子酥烂的鹅肉到沈鸢碗里,说:“你多吃些,秋闱进了场考三天,你不养出些力气,哪里撑得过去。”

“秋闱三天,春闱三天,这样折腾着,我怕你病得爬不出考场的门。”

届时只要进了贡院的门,便要在那狭小的号舍里头苦熬着,三天考三场,吃食只能带些不易腐坏的点心干粮,年年科考都有病倒在考场上的,甚至还有熬久了,一命呜呼在里头的。

沈鸢却是有意看了他半晌,轻哼一声:“我到时候让照霜在门口候着,到时候万一出不去,便让她把我背回来。”

卫瓒不自觉撇了撇嘴角。

也不知是不是先头听了沈鸢说过了太多照霜的事儿,如今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大服气。

卫瓒还是拧着眉毛,又夹了好几筷子,把他碗里队的跟小山似的,只说:“多吃些,我回头去贡院边儿上那条街瞧瞧,看看他们都带些什么进去。”

“晚上也别晚睡,左右我又不去考场,你也没谁能较劲的了。”

沈鸢掀起眼皮淡淡瞧了他一眼:“谁说我只能跟你较劲了,小侯爷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卫瓒说:“怎的,有我一个比着还不够,你还要找谁去?”

沈鸢不说话,却是抿了抿唇,低着头又吃了两口。

卫瓒说:“我晚上叫人来查你,要让我发现你熬着——沈折春,你就等着咱俩的事儿露馅吧。”

这回卫瓒没顺着他,敲了敲桌子,淡淡说:“听着了没?”

沈鸢没好气地撇过头去,冷道:“听着了。”

卫瓒瞧着他应了,这才淡淡勾出一个笑来。

沈鸢这一晚上慢腾腾吃了一碗米饭下去,又灌了一碗汤,饭后点心也吃了许多。

卫瓒瞧着差不多了,才懒洋洋抱着胸,也学着沈鸢的样儿,桌下小腿轻轻挨了挨他的小腿:“送我回去?顺路消消食?”

沈鸢瞧他一眼,说:“枕戈院才多远,还能有人把小侯爷抢了是怎的?”

卫瓒又轻轻碰了碰他:“左右你也没什么事,吃完饭就读书也不嫌困。”

沈鸢道:“谁说没什么事,我还得瞧一瞧照霜练剑。”

卫瓒不知怎的,心头那股不痛快就又来了。

半晌,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哦……看她练剑啊。”

沈鸢看了他一眼,眸子不自觉闪了闪:“你今日的枪法,有几处很是有意思,我须得跟照霜再试一试。”

“没准儿……能找到你破绽。”

卫瓒听了,越发拧起了眉毛。

忙秋闱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送他,到有时间帮着照霜对付他呢。

药膏也是给照霜的,时间也是给照霜的,他卫瓒什么时候成了跟别人后头捡着便宜的了。

沈鸢似乎另有心思,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

正欲起身,却骤然让卫瓒捉住了手腕。

卫瓒那素日含笑的一双眸子,此刻却乌沉沉的不悦,罕见的带着几分占有欲,半晌喃喃说:“……扒了衣裳都不老实。”

只片刻的功夫,却见那小侯爷变了脸,哼笑了一声,擦着他肩,扬长而去了。

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头。

沈鸢站在原处,半晌没出去看什么剑,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回屋去穿衣裳。

剥得是最里头那件,要穿回去,也只能一件一件脱下来。

再穿上里裳时,却是皮肤热得发烫。

饶是晚饭时克制再克制,也仍是忍不住想起那暗淡烛火摇曳下的一双几分顽劣、几分引诱的眸子。

温声低语喊他,沈哥哥。

想起那秋风庭院里,一杆银枪,惊鸿游龙的身影。

沈鸢坐在床沿,咬着牙、几分不甘地攥紧了床幔,胸膛随着呼吸慢慢地起伏。

秋风自窗外徐徐而来,混杂着簌簌的桂花香,未觉着冷意,只有热度从指尖慢慢烧起来。

他平生第一次萌生了懵懵懂懂的欲念。

只因是对着曾经最恨的那个人,不由得混了酸涩和恼意。

他知道卫瓒醋了。

却恨不得卫瓒醋死才好。

恶鬼总要拖人下水。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日渐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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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第二日再去国子学。

却是隔着老远,就听见堂内吵吵嚷嚷,一群人喊着卫二的声音。

其实自打夏天过后,卫瓒去国子学便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营生,这日破天荒来了,倒是叫唐南星一伙人大呼小叫地喊他,一面抱怨他,一面又跟见着了主心骨似的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