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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42)

作者: 刑上香 阅读记录

卫瓒却是蓦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若是个姑娘,就咱俩现在这样,你已非嫁我不可了。”

小侯爷外裳脱了一半儿,发冠也解了,襟口松松散散敞着,灯火摇曳下,隐约露出些许青涩却结实的胸膛。

却是挨近了沈鸢耳边儿,戏谑道:“到时候将你从松风院抬到我枕戈院,连嫁妆我娘都能给你准备好。”

沈鸢万没想到他这般不要脸,竟一时之间木了舌头,万般花言巧语都噎在了喉头:“卫瓒、你……”

卫瓒暗笑一声,心知这小病秧子恐怕浑身上下只有这张嘴最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便懒得跟他争下去。

只打了个呵欠,伸长了手一勾,将那厚缎的帐子放下。

收回手又牵连着这被子卷儿,“扑通”一声闷响,连人裹带着厚厚的被子都压倒在了床上。

卫瓒眯着眼睛打呵欠,说:“都三更了,你不累我也累了,睡吧。”

沈鸢扑腾挣扎着要起来,却不防四肢都卷在了被子里,作茧自缚,让他一只手按着就动弹不得,已是恼得恨不得咬他一口了。

卫瓒又扬长了声音喊:“熄灯。”

门外头吵吵嚷嚷,似是卫瓒带来的人和知雪一个要熄一个不让,最后听得一声:“抱歉,知雪姑娘,奉命行事。”

然后灯就熄了。

房间里头一片漆黑。

沈鸢心知卫瓒这人犯起浑来,别说知雪照霜,就是把侯夫人请来都没什么用处。

心里头还惦记着那复习的大计,忍着气、磨着牙跟他讲道理:“卫瓒,你自己怠惰,还不许旁人勤学苦练,你有道理没有?”

卫瓒嗅了嗅,发觉小病秧子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药香跟沐浴时的香草气息混在一起,干净又舒服。

沈鸢又说:“不如这样,你回去睡,我不学了就是了。”

卫瓒又把沈鸢的被子卷得严实了一点,这样就算他半夜有什么变化,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小病秧子也感觉不到。

变化……应该不至于吧,就一张床上睡这么一觉。

卫瓒竟一时有那么点儿心虚。

那小病秧子还在喋喋不休继续说:“卫瓒,就算前头那些我都不与你纠缠,你不请自来总归于理不合,不若还是先回去休息……”

卫瓒心不在焉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后。

把眼睛闭上了。

沈鸢阴阳怪气了半天,不见回声,一扭头发现这人正在装睡,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整个人都卷在被子里,连胳膊腿儿都不自由,有火没处发。

接连激了卫瓒好几句。

也没见回音。

最终含恨将眼睛闭上了。

沈鸢原本是不想睡的,他得多背几页书,不然未必考得过卫瓒这个不用功但是记忆力超群的混蛋。

闭着眼睛想,等卫瓒睡迷糊了,他就下去接着看书去。

但他夜夜秉烛读书,身体哪里撑得住,眼皮一合上就开始犯困,跟让浆糊粘了似的。

没一会儿就犯了迷糊,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

假睡成了真睡。

半睡半醒间,额头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也没反应过来什么,还惦记着那点书呢,喃喃念叨着要下床读书。

有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懒洋洋在他耳边笑。

“沈折春,你哪儿来那么多心眼儿啊。”

他到底是没熬得过小侯爷。

+++

第二天卫瓒醒的时候,床边儿已没人了。

沈鸢正坐在小桌边儿上吃茶,见他醒了,嘀咕了一声说:“小侯爷起得早啊。”

他倒挺佩服沈鸢这早起的意志力,他除非是行军打仗,都是能舒服则舒服,能懒惰则懒惰。

他揉着眼皮,趿拉着鞋,抻着头去瞧沈鸢吃什么。

便见只一碗粥,配着一碟子雪菜、一碟子凉豆,几样软糯点心,巴掌大小的碗里装了三五颗小馄饨,边儿上一壶清茶慢慢地吃。

算不得富贵,却样样精巧应季,果真就是江南小公子那细致的做派。

见他醒了,知雪便又取了一套碗筷在边儿上。

他怔了一怔,笑道:“给我的?”

沈鸢不情不愿说:“不然呢?”

“我白吃白喝侯府这些年,还敢把小侯爷饿着肚子赶出去么?”

就是看在侯夫人侯爷的份儿上,沈鸢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他便闷笑一声。

心道真是好话也说的难听了。

却又不知怎的,真坐在那儿,跟沈鸢一张桌子吃饭,倒觉着有些奇妙。

清晨的太阳只冒了个头,他倒真想起自己昨夜一时浑说的话了。

——说把沈鸢从松风院抬到枕戈院。

现在一想,这话多少有些孟浪。

更何况他还趁人之危,偷亲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