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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只小猫咪(98)

作者: 江河入怀 阅读记录

可是他态度再好,明确的拦截行径还是立刻引起了众人恐慌。

除了阮英琪还有几分色厉内荏的质问,其余人都纷纷表态要打道回府了,诸位「重臣」一行说着不敢扰陛下忙碌,一边纷纷给自己找起理由。

甚至里头有一位吏部的尚书,言称自己发起了头疼病,就这也未能回去,纸青直接将太医请来了。

柳纸青——早年还做过秦抒的徒弟,他是个笑眯眯的人物。

此人同样是黎南洲嫡系中的嫡系,出身却比旁人更好看些,是个能在明面上替皇帝办事的。柳纸青跟黎南洲生母同姓,其中自然是有着很深的渊源,说来也是生自没落了的世家大族。黎南洲月前才将这个人调回来御前行走。

这位御前令说话温声细语的,时不时来上三两句闲谈,不管朝臣回以怎样的态度都不急不慌。但这番作态却丝毫未能让清平殿的客人们平静下来。

反倒自强撑的从容中愈生惧怕,甚至彼此间产生了隐隐的分裂,从初始的立场统一、到各自为政。

等阮英琪也觉出惧意,从想质问皇帝、面见太后到急于先出宫回府自保。

这时候也不知后面那小宫女过来报了些什么,柳纸青的态度却又变了。

这位御前令开始三不五时地消失,时而又将个别某位朝臣单独叫出,也不知他同人叙了些什么。

总之待他们回来后,那些单独言谈的朝臣便缄默不言,随后竟渐次被太监送出宫。

在云棠夜半醒来的时候,清平殿的小侧厅还有不少人仍坐等,而等小猫再被皇帝晃着睡去时,宫城里便只剩下包括阮英琪在内的数位朝臣了。

阮英琪在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此番进宫恐怕是错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要紧的压根不是他阮系一家的安危,恐怕是黎南洲想大动干戈,如这两年吞噬阮系一般将连枝同气的云京各势力连番搅动。

他这时候后背发冷,却又隐隐明白:不管接下来皇帝想做些什么,恐怕他们这些人早在更久以前就已经无法反抗了。

现在想到阮国公前段时日突然要把自己的长子和幼子同时送去施州,阮英琪才觉得恍然大悟。只是他此刻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对父亲的隐隐怨恨:

——阮国公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什么?

——可为何父亲将孙子提前送出去,却对他这个独子一字未吐?

到了夜半之时,阮英琪早已经把据说宫中起火、又被皇帝直接禁足的太后抛之脑后了,更遑论牵涉进异教行刺之事的安王。

他一时担心起阮家接下来的境地,一时忧虑着自己的安危,浑身上下冷汗直冒。

这位阮大老爷本来都以为皇帝的人早晚要冲进来给自己安上罪名,就此羁押在什么地方,而现在他只盼着先前出去的同僚能及时向阮国公报信求救。

可是还未等到子夜,那个御前令又静静地出现,停在他面前,告诉他陛下今夜要先行休息,不再见人,他可以出宫了。就好像他从头到尾只是在单纯地等着皇帝有空罢了。

这时候的阮大老爷早被吓破了胆子,再也顾不得强撑什么面子,对着空座位拜倒行礼后起身就走。

阮英琪迈出清平殿侧厅时,一阵来自走廊的风将他一后背的虚汗都吹冷了。他在那刻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殿中仍然端坐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而那个人与先前各位热锅蚂蚁般的朝臣都不同,他姿态一派闲适,神情平静如常,是今晚最后一个进宫要求陛见的,除了客套寒暄外就没说过什么。

那便是圣教近年来风头最盛的三教宗,卫今扶。

圣教、皇帝——他们彼此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暗地里的共识?

夜风阵阵,阮英琪在宫灯下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不愿再想。

温暖的殿内,柳纸青看着不动声色、专心饮茶的卫教宗深深叹了口气。

若说御前令是领着皇帝的指导意见,在先前那帮看不清形势便打头阵往前冲的朝臣中挑拨分化,那卫今扶趁夜进来就纯粹是瞎搅合的了。

问他这人便说自己今天本来也该拜见祥瑞,劝他他便自陈心意,说自己对祥瑞情深义重,多久都能等。

柳纸青回来的时间并不长,能见到云棠的场合也不多,对于祥瑞只有寥寥的印象。但这小祥瑞确实是可爱极了,娇娇气气的一小团绒球,御前令也屡次找机会想到猫崽跟前凑乎一下,只是云棠基本很少有跟黎南洲分开的时候。

这半个月又是秋祭礼前诸人最奔忙的时段,柳纸青每逢出现都是带着外臣,更等同于和礼官绑定了——在御前令的印象里,小祥瑞好像每回见到他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