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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千山雪(84)+番外

作者: 观山眠 阅读记录

倘若有人历尽千帆走向你,那你也该奋不顾身地走向他。

祝枕寒的脑子里,莫名冒出了沈樾最喜欢的那话本子里的一句话。

他抿唇,想,好俗,过了几秒,又轻轻地笑了,朝沈樾伸出手,放在他掌中,指腹又抚过他腕节,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祝枕寒声音低低,说:“对,我要和他走了。”

然后,沈樾很顺利地将人带走了。

别人都在堂前排着队,祝枕寒直接给他开了后门让他进。

这种奇怪的念头一旦出现就很难消失,以至于让沈樾有点儿得意。

沈樾拉着祝枕寒,将他引到之前所指的摊前,跟他解释这种木牌是如何玩的。

祝枕寒边听着沈樾的话,边伸手去拨动那些木牌。

摊主似乎是将男性、女性,正道、魔教、中立,分别摆放的,方便翻看。

祝枕寒看了看,都是些再熟悉不过的姓名。

譬如他的师父江蓠,正面的左上角刻着“剑痴”二字,背面刻着:

“自薄骨之后,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譬如沈樾的师父胥轻歌,正面的左上角刻着“剑仙”二字,背面刻着:

“将进酒,杯莫停,此剑霜寒十四州,见者皆醉。”

并不只有赞美,也有惋惜,譬如胥沉鱼的判词:

“少年英才,坠晓明日,差池一剑。”

祝枕寒问:“要是这些人物做出了什么改变,这些判词也会变吗?”

沈樾说:“对,所以许多没事做的人就天天蹲守着,若有变化就立刻改判词。”

木牌在指间翻动,祝枕寒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看到了魔教。

右数第一个,是魔教右护法,聂秋。

祝枕寒细细念过,翻过木牌之后,着实被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震惊了一下。

沈樾伸颈过来看了看,倒并不是很惊讶,解释道:“自古庙堂江湖泾渭分明,除了剑儒温展行以外,也就是魔教右护法聂秋两边俱沾了,他们两个的判词也是最多的。”

温展行的判词是:

“投身庙堂,因笔去剑;兵临城下,因笔拾剑。”

“文武兼备,大难当前以身护城,于情于理应称一句剑中儒生。”

而聂秋的判词,与其他人的不同,又很浪漫,并不像是魔教中人该有的——

“占四分江湖,一分庙堂。”

“其余五分,归于江上清风与明月。”

又是清风,又是明月,倒让祝枕寒真的好奇起了这个被自己好友钦佩的人。

那厢沈樾竟然翻到了顾厌的牌子,再仔细一看判词,顿时大笑不止。

祝枕寒凑过去一看,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原来顾厌那方牌子的背面,只撰了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也亏得顾厌本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换作其他人,指不定就把摊子掀了。

沈樾正要问这是谁写的,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老板一个激灵,摊子也不要了,急急忙忙跟着拥挤的人群往骚动的方向赶去,若不是他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神情,沈樾和祝枕寒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要做。他们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途中,沈樾问:“老板,凑热闹呢?”

老板说:“那当然!写判词的,自然大事小事都得知晓!”

沈樾嘀咕道:“你们霞雁城的人都挺喜欢凑热闹。”

老板乐了:“你还别说,木牌判词这东西还真是从霞雁城流传出去的。”

正说着,也到了骚动的源头。

老板还要说什么,就瞧见祝枕寒和沈樾动作比他更快地进了人群,游刃有余。

他的嘴张了又闭,最后幽幽叹了口气,从旁边绕着上高台观望了。

祝枕寒和沈樾拨开重重人群,成功占据了最前端的位子后,一看,都惊呆了。

两男一女在打架。

确切来说,是一男一女,与另一个男子缠斗。

姑娘面容皎然,手持柳叶剑,袖垂金铃,身形拧转之间,好似莲瓣盛放,祝枕寒认得,这是刀剑宗的惊舞剑法。舞是供人欣赏的,剑舞却是用来杀人的,金铃一转一响,是为了提醒用剑者勿自困于舞中,而铃响声越急促,就证明了惊舞剑法的招式越深入。

而男子神色冷峻,手持蝴蝶双刀,刀刃银光闪动,仿若银龙盘旋。因着武器特殊,他的刀法也是独树一帜,全然是自创的,换作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易使用,祝枕寒听说刀宗宗主陈窍鸣特地为它摘了句诗,作为招式的名——“声绕碧山飞去、晚云留”。

两人虽然都是佼佼者,却因配合不默契,屡屡在对方手中吃了暗亏。

所以局势是被他们的对手,灰袍中年男子所引导,手中铁爪似黑铁冰冷彻骨,抵挡一剑双刀,仍从容不迫,姑娘刺剑过去,他便旋手将剑刃推给男子,为了不伤到对方,两人都只好留有余地,施展得很困难,从他们二人的神态来看,大抵都是满腹怨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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