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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243)

作者: 我怀 阅读记录

而往天道在凡间的代表人身上想,自然就猜得到是何许人也了。

不过让他颇感兴趣的点是,天道似乎极为希望他记起前世。而相对的,大师兄极排斥让他记起前世。

但上辈子,他已卜算出前世中的大半经历。如果说重生是天道安排的,那么他上辈子一定遗漏了一些天道极希望他记得的事……

——譬如,大师兄。

有关大师兄的记忆是关键,这是为何?

衣轻飏下意识偏头,目光投向那个眉高目深、布衣道髻的男人。

男人正回答皇帝那个问题:“是曾相识。因祭天大典,他本人也正在京师。”

容与君的回答点到为止。

皇帝了然,起身恭敬拜谢:“多谢您的提点。”

二人起身告辞。快走出殿时,皇帝忽然叫住他们。

衣轻飏纳罕回头。

元徵立于殿门前,将那块玉佩双手递来,难得温和一笑:“我想这块玉佩应该属于那位……前主人。还请容与君替朕物归原主。”

“已是过去之事了。”云倏眼睑微微压低,眼睫的阴翳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淡。

“可这上面附着的记忆之深刻,让我这个无关之人也能做上连月的噩梦。”元徵道,“这些噩梦,便是它曾属于那人的佐证吧?”

云倏看向衣轻飏。

“我替大师兄收下。”衣轻飏接过那块玉佩,没有再多话。

——

出了宫门,沿宫墙环河渠而走,有一排掉了叶的柳树。还有几枝将落未落的柳叶,缀在秋风里瑟瑟。

二人一路无话,走至这株杨柳下,衣轻飏微微侧身,道:“我得再去一趟余大人的书铺。”

云倏嗯了一声,眸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你去吧。我先回玄天观。”

“那我走了哦大师兄?”衣轻飏手里提着红绳,将那块玉佩甩啊甩,走出一步又向后探身,歪了下头,弯起的漂亮眼眸眨啊眨,“真走了哦?”

衣轻飏甩着玉佩,向前试探挪了一步,旋即被身后人攥住手腕:“阿一。”

“嗯?”衣轻飏笑着回头。

虽然不知为何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可大师兄却每次都珍重于与他的告别。借着那稀疏柳枝的掩映,云倏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极快又轻地在他眉心吻了一下,就吻在正中那处淡红眉心痣上。

吻了却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将这个吻停留了许久。

衣轻飏眼睫垂下,被攥住的手腕在大师兄手腕里颤了颤。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不至于把大师兄抵在树上亲个够本。

低下的视线落在大师兄微微踮起的脚尖上,衣轻飏出神望着那点脚尖,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那滋味汹涌鼓胀,也平静温暖。

他勾住云倏瘦长的脖颈,抵着他额头轻轻说着无限暧昧的词句,“晚上再见,大师兄。”

衣轻飏将玉佩握进袖中。

就算是短暂的离别,也要定一个长久的再见。

——

余西河的书铺已不再照常开门迎客,衣轻飏轻车熟路往一旁的留了几格门板的小门进去。那只名叫大海的橘猫仍旧万年不动趴在书架,衣轻飏过去顺手撸撸它的毛。

他撸猫的手艺很好,大海舒服得喵喵叫了几声,翻过身去,衣轻飏便顺势撸它肚皮。

大海总让他想起昏君幼年养的那只胖橘——曾经被捉弄地丢往大师兄身上那只胖橘,可惜很早便去了,没活到昏君成年。衣轻飏很轻地笑了一下:“你叫大海?不会是因为胖大海吧?”

大海被他撸舒服了,便自己睡午觉去,不稀得搭理他。

这时余西河听见动静掀起门帘出来,怔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唤:“七殿下?”

衣轻飏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余大人。”

“殿下来,里面坐,里面坐!”余西河热情招呼他,引他往里面走,“殿下不必再喊我什么大人了,我已是白丁之身,您想喊我什么便喊吧。”

进到里面是个小内室,摆了许多字画。衣轻飏道:“那您老也别称呼我殿下了,我现在也只是个普通道士。”

过了内室,里面别有洞天,是一处小天井,清凉幽静。衣轻飏看了几眼,天井正中种着一棵大杏树,种了有些年头,树干近碗粗。

“您这儿倒是清净。”衣轻飏跟着余西河在廊下一个小几旁坐下,余西河要给他倒茶,衣轻飏忙道,“我自己来,您歇着先。”

“殿……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余西河斟酌问。

衣轻飏上身直起,略微正色,“余老先生,若我与生身父母断绝关系,再也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七殿下,你们还执意刺杀皇帝吗?”

余西河怔了怔,震惊道:“您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