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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欢喜冤家(22)

作者: 寒木春华笔记 阅读记录

等待的时候总是格外漫长,在看了附近很多次,依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后,尺迟开始四处扫视,试图找点事情来消磨时间。

他仔细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忽然,他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东西——一个干枯的藤蔓发冠。

尺迟脑海里闪过上次见到这个发冠的情形,一个疯狂的雄虫头顶发冠疯狂又无助地哭喊着,他站在门里,雄虫站在门外,他盯着雄虫和他有些相似的容貌不知应该怎么办。

但这种情形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的雌父就赶回来,一边指挥着其他雌虫把那个雄虫拖走,一边捂住了他的眼睛,还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疯子而已,你看他做什么?”

雄虫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雌父冷淡的声音相互交织,在他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一道印记。

等雄虫被拖走后,搭在他眼睛上的手才被挪开,他理所当然的没有看到那个雄虫,从那以后他都没有再看到过。

可他看到了地上落下的那个一些带着血点的发冠,他看着那个发冠有点失神,他的雌父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那个发冠,随后就指挥着机械虫把发冠清理走了。

他当时年纪还很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问雌父:“他是谁?他怎么到我们家来的?”

当时他雌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可声音却十分平稳,他说:“一个疯子而已。意外吧?这里的治安真差,回头我们搬家吧。”

他的雌父言出必行,不到三天,尺池就被他雌父带离了那个生活了几年的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后来还问过雌父:“他是谁?他跟我长得好像啊。”

他雌父当时用力砸了一个花瓶,花瓶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雌父对他喊道:“问够了没有?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就不能忘了呢?我说了,他是个疯子。”

他当时被雌父忽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行,就说:“我只是问问,我同学说他应该是雄奴,是最低贱的那种虫。”

听完他的话之后,他雌父的脸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紧接着,雌父背过身沉默了很久,对他说:“你同学说的对,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要再问了。”

打那之后,他真的没有提那个雄虫,他的雌父也没有再提,渐渐的,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年少时的那件事。

可当他在远离鞘翅族的混乱区里,再次看到那个发冠,他才知道他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当初的一切,当时的一切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尺迟想要叫醒爵,可又在开口的瞬间犹豫了,森林里的干枯藤蔓并不少见,现在这里就有不少,万一是因为视觉错位,他才以为一堆干枯的藤蔓是当初那个发冠就尴尬了。

尺迟看了看熟睡的爵,又看了看那个发冠的位置,那个发冠目测离他只有三、四米,真的离他挺近的。

他想了想,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万一真有点什么事,这点距离爵应该也反应得过来,所以他站起来踩在树干上朝着那个发冠靠近。

等走近了,他发现果然不是那个发冠,那就是一团藤蔓而已,他松了一口气,立刻就想转头回去。

可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余光瞟到那团藤蔓忽然变成了那个发冠,发冠上还带着血,而且血还是一副刚沾上的样子,和他记忆里血的位置一模一样。

尺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从树干上摔到了地上,他还没忍住叫了一声,他原以为这声叫声会惊醒爵,可爵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爬起来看看爵是不是出事了,结果刚站起来就看到爵躺的地方空无一虫,他的冷汗瞬间就爬满了全身,此时,脚下坚实的泥土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他吓坏了,狼狈地爬上了旁边倒下的树上,可刚一爬上去,就发现这一大片的土地全部变得松软起来,他和倒下的树都在往下沉。

尺迟一边疯狂地喊着:“爵、爵,你在哪?”一边在倒下的树间跳跃着,试图逃出这片柔软的土地。

就在他快要逃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爵躺在了泥里,有一半的身体已经被吞没了。

尺迟急忙冲了过去,拼命地拉着爵的手臂和衣服,想要把爵拽出来,还大声喊道:“你起来啊!起来啊!快起来!我们快死了!快点!”

他全力叫喊和拉扯着,可爵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样子,他也扯不动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爵越陷越深。

尺迟绝望极了,他只能全力地扯着爵,减缓爵下降的趋势,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爵还是在不停地陷入泥土里,最终整个虫都彻底进入泥里了。

尺迟瘫坐在树干上,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和爵消失的地方,无助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