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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105)

作者: 无韵诗 阅读记录

“天阙剑法。”黑衣人道。

这几个字如雷轰顶,江千夜浑身一颤,眼里的光一闪,随即眯起眼睛盯着那人,握钢珠的手出了汗:“阁下究竟是谁?”

那人径直抽出一把长剑,失魂落魄地道:“大梦初醒欲断魂,醒来方知两世人。我与你一样,是个没有姓名之人。”

他单手起势,手挽剑花。长剑在他手中如游龙惊凤,时而迅龙惊世、疾如雷霆电驰,门户大开大合,招式有进无退,霸道刚猛至极;时而诡异快捷,变化莫测,似实似虚。剑招变换间,顿挫使转,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神彩飘逸,潇洒磊落,真真惊世骇俗,风云激荡。

“贪狼阳明幻莫测,

阴精巨门无前勇,

真人禄存深壁垒,

玄冥文曲幽朱台,

丹元廉贞居傲骨,

北极武曲统五岳,

天关破军而后立。”

那人边舞剑边吟,“天阙剑法虽只有这七招,但每一招皆有数十着变化,一经推演,变换繁复之极,虚实变幻,刚柔并济,无有穷尽。”

他收剑,背手而立:“江公子,你要学吗?”

江千夜只恨刚才为何不靠近一些,黑暗中他没将那人剑招变换所有细节看清,但也看得八九不离十。他后背出了冷汗:他曾见过父亲练此剑法,那时年岁尚幼,招式都忘了。但那人刚才一舞,影影绰绰与父亲的动作重叠。难道天阙城除了自己,还有人活着?!

“你……你也是天阙城的人?”江千夜手心出汗,声音颤抖,纵身一跃,轻飘飘落于岸边,离那人一丈远。看着那人以黑布覆着的脸,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敢吐,似乎吹口气这人就消失了。

那人摇头:“我不配。”

“那你为何会天阙剑法?”江千夜艰难地往前挪动了两步,那人立即后退两步,始终与他保持一丈远。

“偷来的。心有愧疚,今来物归原主。”那人道,“我教你。”

这人言行透着诡异,又不透露身份,江千夜自然不信他。他迅速冷静下来,也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打量那人:“阁下什么都不肯相告,却让我拜你为师,恕难从命。”

那人思忖片刻,道:“不拜师亦可,只要你愿意学。”

江千夜继续试探他:“既然你对小爷这般了解,当知小爷会何种功夫。已然知道剑招,我何须跟你学?”

那人道:“你只看到烂柯门炮火连天数枚黑白子齐发,威力无穷,却不知这几枚棋子在高速运行中如何积攒力道。不过这并不怪你,毕竟花知微这招只使了一半,就被你点了穴。我相信你用阴极功也能照猫画虎。”他质问江千夜,“我只问江公子一句话,你何时去势?”

这人竟连江千夜杀花知微的细节都猜到,江千夜心生警觉,邪魅轻笑:“阁下这般惦记小爷的宝贝,莫非暗恋我?小爷菩萨心肠,不如把你蒙脸布摘下来瞧瞧,你若生得俊,小爷就勉为其难要了你。”

那人倒退了两步,气得浑身颤抖,手中剑“噌”一下直指江千夜,却迟迟没下手。半晌,他放下剑,声音平静如常:“你被袁福芝带偏,已然误入歧途。若无粱奚亭舅甥护着,你早死八百回了。江星河,我且问你,万一粱奚亭舅甥死了,你有办法靠自己复仇吗?”

江千夜慵懒地伸个懒腰,破罐破摔:“他们若死了,我跟着死就是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阁下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那人果然受不得他激,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笑:“好,果然是没骨头的兔儿爷!你的男儿血性呢?你的血海深仇呢?你父母泉下有知,当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江千夜似笑非笑看着他:“啧啧啧……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真的暗恋我?”

那人气得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啪!”摔到江千夜怀里:“拿着滚!”似多看他一眼都脏眼睛。

江千夜接过那厚厚的册子,册子封面的文字江千夜看不懂,粗略一翻,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不破不立,你需全然忘了阴极功。”虽被气得不轻,那人还是忍不住叮嘱,顿了下又失望地道,“不过你太瘦,天阙剑法到你手中算是废了。”

“我如何窝囊、废柴、辱没祖宗,是我的事。”剑法得手,江千夜蔑然一笑,原形毕露,钢珠滑落指尖,“看招!”手中两枚钢珠“嗖嗖”如离弦之箭,分别射向那人。

那人没料到江千夜突然出手,侧身避开第一枚钢珠。眼看第二枚钢珠已到身前,他不闪不避,“当”一声,钢珠戛然而止,竟凭着指力硬生生夹住了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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