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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145)

作者: 无韵诗 阅读记录

“君不离不弃,妾定毅守良姻。碧水总有柳相伴,妾愿为窈窕细柳,伴君碧水长流,年年月月,生生世世,天涯亦相从。”风无忧站在花知焕面前,字字句句,痛心疾首,泣血而吟,“花知焕,你负了一个满眼皆是你的女子。你害她抱憾终身,害她含恨而死!她死了!她用死来捍卫你在她心中的好丈夫形象,你何其该死!”

说着抬腿猛地一脚踹他胸口,“呯”一声,花知焕如破布般飞出去一丈远,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晕厥过去。

风无忧这一脚冲着要他命而去,自然不会轻,他甚至能感受到花知焕胸腔内骨头断裂。看到那人倒地不动,风无忧目眦欲裂,悲愤难自抑。“杀了他,送他下去陪阿姐!”他红了眼睛,杀气四溢,一步步朝花知焕走去。

花知焕被刺眼的光晃醒,尚未睁眼,周身的剧痛便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他忍不住虚弱地咳嗽起来,扯得胸腔剧痛,嗓子腥甜,又要吐血。咬牙将那口血咽回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木屋里。屋子里烧着火堆,风无忧坐在他身边拨弄着柴火,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为何不杀了我。”花知焕忍着剧痛,虚弱地说道,“常乐,杀了我,给玉儿报仇。”话音刚落,忍不住胸中喷涌的剧痛,张口吐血。

“我是想杀了你,但我要先问你一句话。”风无忧声音冷得吓人,转头看着他,眼中杀气腾腾,“害我阿姐不能生育,你,有无参与?”

花知焕闭了眼,戚然道:“我爱她入骨,她死了,我也死了。”他面如死灰,神情悲拗欲绝,似没了魂魄的躯壳。

风无忧眼中杀气渐渐散去,转头拨弄火堆,看着跳跃的火苗,心中越发酸楚,把头埋在胳膊里哽咽:“阿姐,你死得太不值了!”

“是我大意了。当我得知欢儿便是星河后,受了刺激……我应当想到,他这种冷血恶鬼,连亲骨血都能残害,又怎会放过云章书院来的儿媳!”花知焕冷笑着哭了。

“常乐,杀了我。”他闭着眼,再次要求,“我对不起玉儿……”

风无忧缓缓抬头,冷厉地看着火堆:“我本该杀了你。但你是我阿姐深爱的丈夫,我杀了你,日后我见了她,她定会骂我。不如留你苟活着,拖着病躯苟延残喘,一辈子内疚。”

花知焕闭眼运气,丹田之气还在,调动丹田之气游走于四肢经脉,皆畅通无阻。风无忧并没有废他武功。

“你和玉儿一样,心软……”花知焕脸色惨白,闭眼冷笑。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涌出,“且不知,好人不在世,恶人磨世尊。你不杀我,日后定会后悔。”

“烂柯门已经完了,你还能翻起多大风浪?”风无忧起身,傲然道,“我要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烂柯门是完了,你就不怕这把火到云章楼吗?”花知焕捂住胸口咳嗽一声,艰难撑起身子,气喘吁吁地靠在被褥上,“常乐,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却还没到最旺的时候。四大门派只有云章书院没牵扯进来,你觉得你们还能安稳多久?”

风无忧冷着脸道:“你肋骨断了两根,右股骨断裂,只怕落下终身残疾。还有闲心操心我云章楼,担心你自己吧。”

“我本就不打算活了。”花知焕闭眼,心灰意冷,“又怎会在意这幅皮囊。常乐,只有不想活的人,放下背负的在意,才会看得更清晰。听我一句劝,离这潭浑水越远越好。回朝中去,就在御史台好好当你的闲差,万事不要过问,永远做无忧无虑的云章公子。”

风无忧虽恨花家,但思来想去,花知焕也只是个被牵连的可怜人,风暖玉死了,他心中比谁都伤心难过。他上下打量花知焕,软了语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且不说危柱山、妙染坊和鸿安镖局,就连我爹也不会放过你。你将逃亡一生,不得片刻安宁。”

“我自有去处。”花知焕轻声道,睁眼看着他,眼中竟有些许暖意,“你救出来的小混蛋,我还要教他天阙剑法。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剑法,没想到还能还给他,也算我对他稍稍弥补。”

风无忧冷哼了声:“什么机缘巧合,不就是当年花白露从天阙城抢来的吗?他竟舍得给你练。”

花知焕道:“不论这剑法怎样得来,既然星河还在,我就必须教会他。至于他用这剑法如何报复花家,我都无话可说。”

“你放心,有人替他报仇。”风无忧伸手摸了摸嘴角淤青,痛得“啧”了声,冷嘲热讽地道,“他有莫远歌这条最忠心的狗,什么仇报不成?”

“常乐,你和莫远歌有仇?”花知焕警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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