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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217)

作者: 无韵诗 阅读记录

“儿啊,为父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你了。”花白露拍了拍花知焕肩头,“天阙剑法,烈阳劲的绝招,九还丹,哪一个不是你们兄弟争相抢着要的?为父谁都没给,只给为父最爱的无蝉。”

花知焕恶心想吐:“你给我这些,只是消减你对我母亲、阿姐、江星河的愧疚而已。我不稀罕,拿着滚!”

花白露并不恼怒,背着手缓缓往门走去:“你愿怎样想便怎样想吧……这些日子,看着门人、子嗣一个个死去,为父差一点就疯了。恨不得将梁奚亭、方天瑜等人碎尸万段!时日一久,为父痛定思痛,才悟出其中真相。不是梁奚亭和理侠司要灭我烂柯门,是武帝,是武帝要杀我花白露,要灭我烂柯门。”

他抬腿跨出门,缓缓将门合上。

花知焕转身,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为父一世豪杰,如何甘心稀里糊涂死去。”花白露癫狂地笑道,“他利用完我,便想过河拆桥,没这么便宜!”说完只见门外人影一闪,花白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花知焕忍痛起身,一瘸一拐追到门口,只见月色素冷,一片寂静,哪里还有人。

“他竟真的要去找武帝。”花知焕把门关上,心惊不已,“不知当年天阙城,武帝如何承诺他,他才甘愿冒着杀女卖孙的骂名踏平天阙城?”

花知焕忽而后悔起来,方才应当忍着恶心多同他说几句,问出当年隐情。如今他去闯禁宫,只怕再也不能出来了。

花知焕捂着胸口缓缓回到床上,看着那油纸包犹豫片刻,终还是拾了起来。层层油纸下,拇指大的药丸散发着沁人的芳香。他捏着药丸,满眼戏谑:“这保命的药丸,给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做什么?”将药丸随便塞进包袱里,躺下就睡。

花白露离开客栈,轻飘飘略过夜空,如落叶般轻巧落足鸿安镖局大门口影壁上。双目微蹙,紧盯着梁孝帝所题匾额,目露杀气。

“汪汪汪!”元宝耳朵极灵,听到门外轻响,狂吠起来。

“元宝,你瞎叫什么?”伍智达苍老的声音呵斥道,带着浓浓的睡意。

“敏之,我来我来,你快去歇着。”陈显忠殷勤地说道,随即便是元宝不甘的“呜呜”声,万分委屈。

镖局满门老小皆无抵抗之力,无需花白露出手,只要一把火便能灭了鸿安镖局满门。但他没这么做,只是定定看着匾额,片刻之后,纵身一跃,往东疾驰而去。

第95章 将军幕后藏

暗夜,看似一片寂静的京城暗潮汹涌。民间,文恋双早已抵京,与周锐、谭钢调动京中各处网线地毯式搜索;官府,禁军统领于玄奕与京兆尹常先慈得理侠司交付的案件,也布下天罗地网搜捕钦犯花白露。

接连多日,京中风声鹤唳,各处巡逻守卫比往日多了几倍,还有许多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搜索。一时间人心惶惶,连望星楼的戏都没人看了。

“柳老板,这几日没人上街,戏票也没卖几张,要不今日就不唱了吧?”望星楼掌柜弓腰屈膝看着柳榭卿上妆。

柳榭卿一边描眉一边道:“几张票也是票,总不能寒了座儿们的心。今日必须唱,明日再说明日的话。”

掌柜识趣下去了。

柳榭卿问身边小厮:“有风公子的消息了吗?”

小厮低眉垂首:“没有。”

“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柳榭卿道。

小厮应声,凑近柳榭卿耳朵低语:“爷,那位爷来了。”

柳榭卿描眉的手一下停了,匆匆洗去上了一半的妆容,一边脱戏服一边呵斥小厮:“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重要的事怎不早说!你去跟掌柜说,今日不唱了,戏票双倍退。”

“是。”

柳榭卿匆匆换了衣衫,独自从后门离开,来到一座清雅的小院,在门口单膝下跪:“末将柳榭卿,参见皇上。”

“起来吧。”武帝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柳榭卿不敢懈怠,恭敬地起身推门,只见武帝身着常服,正把玩一支玉笛。

“柳卿,朕让你屈居梨园十多年,你心中可有怨恨?”武帝透过黄金面罩看着柳榭卿。

“末将不敢。”柳榭卿低眉垂目。话虽如此,但衣袖下的手却握了拳,微微发颤。

“柳帅独子,十六岁便立下战功,本该驰骋沙场,光耀门楣,如今却成了梨园名伶。”武帝缓缓起身,玄衣金甲,瘦小精悍的身躯站得笔直,透着冷沁。

柳榭卿将头低得更低:“皇上需末将在哪,末将便在哪,沙场梨园,都是战场。”

这回答滴水不漏,但武帝依旧伸手拍他肩,道:“朕从不亏待有功之臣,你能忍辱负重,朕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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