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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辞半阙踏歌行(91)

作者: 无韵诗 阅读记录

“远哥,我好害怕,我怕你死在我怀里。”江千夜哭了,“若不是要骗走风无忧,我怎忍心说那些话伤你……远哥,别赶我走,我~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哭得伤心,眼泪一颗颗滴到莫远歌脸上,似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了。上次哭成这样,还是幼年在天阙城。

莫远歌吐血晕过去这半日,着实把江千夜吓得不轻。原以为早已了无牵挂,今日却发现,不知不觉中,已与这人牵绊至深。

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江千夜哭得更委屈了,眼泪如洪水泄闸,很快便把两人衣襟胸膛濡湿了。

“莫哭了,不赶你走。”莫远歌声音嘶哑,脸紧贴着江千夜头发,苦笑哄道,“小时候就这样,你一哭,我就没辙。”

再多的尖锐和偏执,总会被海似的包容溶化。那人如此温柔,肉身紧紧相贴,江千夜心中波澜四起,一股血瞬间冲上脑子:要他,要品尝他,要占有他!

“远哥……远哥……”似饿极寻奶的幼兽,江千夜急切地跨坐于莫远歌腿上,双手抱着他脸便在他唇上、脸上啃咬……“给我!给我!”

原始的冲动像洪水猛兽般淹没了理智,激情似烟花般冲天而上,从下腹燃到脑子,噼里啪啦炸出一串花火,推高,再推高……冲得江千夜耳膜嗡嗡响,心似要跳出胸腔……直到被人狠狠地推开。

江千夜被推出去老远。黑暗中,莫远歌咳嗽了声,喘着粗气,语气慌张:“你……你冷静点。”

似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是了,莫远歌不喜欢男子。

江千夜心头一凉,欲望被高高摔下,瞬间凉透。惊慌失措地用手擦嘴,又去抓衣衫:“我……我太热了,我出去凉快一下。”说完磕磕绊绊地仓皇逃出车厢。

出了马车被冷风一吹,江千夜冲上脑子的血迅速冷了下来。披上衣衫,坐在车板上,苦恼地把头埋在膝上,直后悔刚才不受控制的冲动。

苦恼片刻后,抬头看着前方黑暗,豁然开朗:亲他一口怎么了?小爷就爱俊俏男子,见他长得好看,调戏一下不行吗?亲都亲了,大不了打我一顿,小爷脸皮厚,挨得起。

“嗯。”他清了清嗓子,冲车里喊道,“那个,你饿不饿?牛牛备了肉饼。”

“不饿。”莫远歌声音还有一丝慌张,“渴……渴得慌。”

还好,他没生气。高悬的心落回胸腔,江千夜咧嘴一笑,从一旁暖炉里倒了些热牛乳,撩开帘子递进去,很快便被车中人接走了。

江千夜抬眼看着满天星辰,道:“今夜只有露宿荒野了。”

半晌,才听见车厢里的人道:“进来睡吧。”

听到这话,江千夜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刚才囫囵吞枣,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但冷静下来后,再生不出胆子去冒犯他。

钻进黑漆漆的车厢,江千夜摸到了厚厚的被褥,还有角落里莫远歌的肩膀,正背对着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里面太黑了。”江千夜挨烫似的缩回手,裹着自己的被子滚到车厢另一边,离莫远歌远远的。

莫远歌似受惊不小,久久都能听见他的喘息声。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车外不知名的虫子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叫得江千夜心烦意乱睡不着。侧耳细听,那人呼吸渐渐均匀缓慢,已然睡着了。今夜他睡得安稳,似被江千夜吓得咳嗽都好了。

“远哥那般纵容我,若是连我想睡他,他也能纵容便好了。”江千夜心道。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虎年发发发!

第37章 提笔画天地

善画者,至善至美。云雨山川素纸装,晓风残月入华章。一毫漫卷千秋韵,七彩融开几度芳。山路松声和涧响,雪溪阁畔画船徉。谁人留得春常在,唯有丹青花永香。——妙染坊(摘自中国传统八雅)

第二日,莫远歌精神好了不少,两人一致默契地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江千夜生炉子给莫远歌熬了药,两人立即上路,干粮都在路上吃。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到了太州境内。太州乃一马平川的平原,惟有西面风亭山高约千丈,向天伫立。山上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名曰砚湖,妙染坊便立派砚湖旁。砚湖如银河落九天,襟三川带五流,流入太州,千年万年哺育它。

太州占尽砚湖水利之便,富庶安乐,百姓安居乐业。农人在田里劳作,渔夫于江上撒网,顽童追逐嬉戏打闹,私塾里传出朗朗书声,好一片祥和安宁。

江千夜刚逃出京城时曾路过此地,可当时并无赏景的心境。此时追兵已歇,暂时可充半个闲人,便放缓脚程,沿着蜿蜒的乡道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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