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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32)

作者: 道是无 阅读记录

傅陵冷笑,这一套程序走下来,凉州早就炸锅了。

他忽然想起陆子溶说的话,没必要招惹傅治,就算不会把他怎么样,想要恶心他也绰绰有余。既然此路不通,傅陵便打算离开。

他一转身,发现傅阶的画纸上竟全是竹子。

二人目光相对,傅阶夸张地一甩画笔,“今晚是小年家宴,三弟来了尽说什么凉州,真是心怀天下。”

傅陵早就心绪不佳,听见此人这样叫他,便撒起气来:“凉州情势危急,孤代理国政,故而无心贺岁。等济王殿下何时前往封地,自然就明白了。”

济王早就过了就藩的年纪,赖着不走的事众人皆知。他仍未听懂「代理国政」「济王殿下」这般措辞的意味,“三弟这样说就不对了……”

“济王!”坐在皇帝旁边的沈妃打断了他,她是傅阶生母,今日的宴会也由她主办,“皇室家宴亦是国事,你见到太子殿下,行过礼么?”

傅阶虽不服气,却很听母亲的话,一脸不忿地给傅陵作揖,也改了称呼。

傅陵炸起来的毛总算捋顺了些,他大度地摆摆手,指着那幅画道:“年节时画什么竹子,早闻济王擅丹青,不如画些吉庆的——鲤鱼跃龙门怎么样?”

他看着傅阶犹犹豫豫答应的神情,忽然又不想走了,自在上首坐下饮酒。

附庸风雅之人学画,自然先学梅兰竹菊,学完传出擅丹青的名声,说不定就不学了。

——又哪里画得出鲤鱼跃龙门呢。

果然,傅阶起初还故作从容自得地挥笔,可画了条四不像的鱼之后便额头冒汗,是藏不住的窘迫。

众人看了那画,纷纷侧开目光聊些有的没的,再无人提起济王;

傅陵悠然抱着双臂看好戏,直到东宫的仆从凑过来,悄悄在他耳边道:“郑管家传话,陆公子到书房寻您,没寻着便在门口亭子里候着,劝不走……”

傅陵微微蹙眉,“这大雪天的……他有要事?”

“您看吧。”仆从递上信笺。

老郑传话细致,将此事前因后果详尽写出。傅陵一眼扫过去,便注意到最后几个字——

“没什么,就是想他了。”

傅陵唇角微挑,想做个轻蔑神情,眼中却盛满笑意。

他挑了个时机,起身作礼道:“家中有事,先告退了。”

比起看傅阶出丑,他更想看陆子溶想他。

这话一听就是托词,却被画不出鲤鱼的傅阶抓住,浓浓几个墨点甩在画上,朗声道:“今日是小年家宴,太子殿下尚未成婚,何来另一个家?”

傅陵本来着急走不愿理他,忽然想起陆子溶和此人的渊源,便随口瞎编:“我虽未成婚,但前些天要了几个宫女回去,因为是宫里的人,我全给惯坏了,什么小病小灾都要我去照顾。”

“不过若二哥想让我等着看这幅画画完,倒也不是非要回去……”

“我……只是问问,并无阻止的意思。”都说了是宫里的人,傅阶在沈妃严厉的目光下缩了缩脑袋。

傅陵踱到画架前,“说来今日生病的这位陆姑娘,以前曾在二哥府上做事,辗转到了东宫。”

接着是只二人可闻的音量,字字咬牙切齿:“如今他是我的人了。从头到脚,从身到心,全、都、是、我、的。”

说罢,他没看任何人,大步出了暖阁。

作者有话说:

陆姑娘:?

榜单原因,下次更新时间周六10点

第16章

亭子里,陆子溶本就穿得厚实,又有火盆在侧,并未感到寒冷。想起方才信上的内容,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由得离开亭子在院中踱步。

天色已然全暗,纷纷雪粒飘落,薄薄地积在肩头发梢。他仰首,侧脸的轮廓精雕玉琢,眉头却微微拧起,深沉目光停在遥远不可及之处。

寒风卷起沾雪的衣摆,病弱身躯之下,公子遗世独立,亘通今古。

耳边渐渐出现人声,陆子溶余光里看见来人,也看见对方发现雪中的自己时,那惊艳愣怔的神色。

傅陵匆匆走过来,一把将他护在怀里,口中却轻蔑道:“自作聪明。你就是把自己弄病了,我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而后揽着他往宫殿方向走,“我不过六天没见你,你就这样折腾自己。我怎么不知道,陆先生也有如此多情的一面?”

陆子溶藏好唇角的冷笑,仍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只有意无意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

“不和你计较了……先进屋。”

从亭子出发,最近的屋子便是书房,再往远处走又要沾不少的雪。

没别的选择,只能是书房。

一进书房,傅陵便扒下陆子溶身上带雪的斗篷,从坐榻边的矮柜里翻出一条毛毯裹住他,而后让老郑升起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