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19)
元进凯从来是被偏爱那一个,隐隐察觉父亲的偏袒,大惊失色:“爸,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她了?”
邹小黛作为妻子,经受过丈夫不忠的折磨,比当儿子的更为敏感,吃味道:“我就说你还没忘记那个女人,不然怎么肯收留她擅自生下的女儿。这么多年,你终于良心发现要替她的女儿争取幸福了是不是?”
元传捷谈生意都没这么头大,“婚姻就是一桩交易,一切都为了我们元家利益着想。有嫁有娶,有进有出,女儿自古以来就是两个家族之间交换利益的桥梁,哪个家族能壮大,离得开姻亲关系的?”
邹小黛更是怒不可遏,叫道:“元传捷,感情我和你结婚,就是一桩交易,你跟那女人才是真爱,对吧?”
元传捷哀叹:“你怎么越扯越离谱……”
元进凯游离在父母荒诞的争吵外,妒火中烧:商宇凭什么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残废了还有女人上赶着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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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姜婧离开,翠屏苑又剩元灿霓一个。人寂寞时就会胡思乱想,何况她这种冲动型选手。
这几天心情跟跳楼机似的,上下颠晃,她又改变看法。
不管商宇是去是留,她总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那本病历九真一假,以后可还要用。
元灿霓拨下商宇的电话,“哥。”
到底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此时很容易呈现识时务的灵活。
“嗯?”
声音有些含糊。
“你睡了?”
“醒了。”
元灿霓扫了眼墙壁大钟,才九点不到。不过不能跟商宇计较。
“不知道你睡那么早……本来想给你发微信,没有你的号。”
商宇呈现一种没发生今天闹剧的错觉,精神平静,“搜这个手机号。”
原来真是那个蓝天白云短杠杠的男号。
“一会我加上,”元灿霓食指尖绕弄垂在胸前的发梢,像小时候玩固话的电话绳,“元进凯今天把我的东西放你那了?”
“我看到了。”
穿帮了。
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
元灿霓又说服自己:他仅是简单看到有那么一份东西。
“一般什么时候在家,我过去拿。”
商宇说:“着急要?”
元灿霓便说:“天天加班,怕没时间,提前看一下你安排。”
“不急的话,再说吧。”
商宇像睡迷糊了,随手挂断电话。
元灿霓瞪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咕哝几句,随手发送好友申请。
她的ID还跟当年Q上的一样,Dying in the sun,残存中学时代的非主流感。母亲走后偶然听到此曲,空灵的声线,颓丧的歌词,一下子击溃了她。
其实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另一个名,霓娃娃。也许是母语的感染力,即便是欢乐摇摇车改编版的《泥娃娃》,也无法掩饰歌词的刺耳,甚至瘆人。
“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
现在,还可能失去她的哥哥。
第8章
元灿霓次日下班按时“早退”,996只是曾经的辉煌。
“我哥们终于出院了。”
她跟同组同事说了大实话。
姜婧也排到正常白班,三个人约了一顿火锅。
“点酒吗?”元灿霓低头盯着iPad琢磨。
姜婧和尹朝交换一个眼神,异口同声:“不喝。”
元灿霓落寞回过味:“好吧,朝哥还要吃药。”
尹朝的伤口结痂中,还没掉,正处于想挠不敢挠的愈合时期,喝酒误事。
三个人都是普通上班族,要不工资不高,要不规培中,工资最高的那个还负着巨债,平常聚餐轮流请客。
这次轮到庆功宴主角尹朝,在柜台打出纸质小票拉长一瞅,瞠目失声:“我们没点酒啊,怎么多出一瓶。”
姜婧从洗手间出来,凑近确认:“确实没点。”
服务员带他们回餐桌,只见留守营地看包那人,正举着一瓶,啤酒沫儿见了底。
当事人闻声转头,迷瞪着眼,嬉笑:“口渴。”
服务员见怪不怪,笑着打趣道:“小姐姐一定憋久了,终于可以喝上一口。”
元灿霓不至于一瓶放倒,但确实醉态难掩。
好友们一左一右伴着面露恍笑的她,互相埋怨。
“我以为你等我回来才结账。”
“谁知道就差那么两三分钟!”
姜婧无奈一叹,“难怪她推荐公司楼下的店,说什么跟同事来过,一致好评。原来早有预谋。”
元灿霓突然回转身,下巴高扬,隔空交替点点他们,“我都听见了,又没用耳朵喝酒,没聋呢。”
姜婧和尹朝互相翻白眼,然后谁也怨不了谁,默默执勤护卫。
尹朝跟以往一样骑电瓶车过来,今晚同样载元灿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