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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34)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转卖嫁妆似乎不太吉利,可能落下反噬婚姻的诅咒。

她和元家的纠葛本以为两清,今后会比以前更紧密而复杂。

元灿霓第一次因为经济憋屈,还是在高中。

寄人篱下被迫学会压缩需求,前几年相安无事。

学校成年礼她想租一条裙子,就在街角那家婚纱店。

那件抹胸大拖尾婚纱在她差不多上高二时撤掉,她和商宇放学目睹更换现场。

“是卖出去了吗?”她喃喃自语。

“也有可能过时,好像摆了很久。”商宇随口答。

“婚纱哪有过时的说法,来来去去都是几个款。”

随后,工作人员搬了一个新的模特进橱窗。

直身款白黑渐变纱裙,闪着细碎光亮,如淌了一裙摆的星子。

后来周围女生们统一称之为星空纱裙。

元灿霓心生向往,几乎趴到人家的橱窗,鼻尖快印扁了。

“真适合成年礼的时候穿。”

“我给你买。”

轻飘飘的声音不太真实。

元灿霓下意识瞟了一眼隔壁一款更为简单的纱裙,标价已上四位数。

登时倒抽气如牙疼,“回家。”

商宇并不徒然坚持,总有办法说服她:“那到时再买。”

到成人礼时,元灿霓早跟商宇断联,山遥水远,相隔的不止距离,还有时差、语言、文化和生活环境。待到重逢时,也许思维早已革新,关系面目全非。

那套星空纱裙也折旧成勉强可以消费的价格,元灿霓怀着追梦般的执着,斗胆跟元传捷要钱买那套纱裙,碰壁;再改口租借,无果。

最后,芳姨从批发市场买了两块布头,请人把一件娃娃领短袖接成连衣裙,她才像模像样成年了。

元灿霓如实跟商宇交代嫁妆内容,先打预防针:“说是这么说,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反悔缩水,或者狮子口大开。”

据说因为彩礼谈崩的准新人还不在少数。

元灿霓先推商宇出门,他父母和奶奶腿脚方便随后跟上。

商宇答非所问:“户口本在你手上吗?”

“是啊。”元灿霓一知半解。

“要是谈崩了,就拿户口本跟我直接上登记所。”

垂眸即是他的发旋,不见表情,元灿霓不敢确定他的深意,揶揄和打算各占几分。

“上就上。”

她故意松一点手刹,让他感受被掌控的速度。

商宇喉咙哼出一声,“如果你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一会我来说,不会让你吃亏。”

“人家才不会轻易让你占到便宜……”

元灿霓咕咕哝哝。

“那么不信任我?”

进入平坡,商宇自己控制手轮,后面人还扶着手握不敢撒手。

后方谈话声遥遥传来,商宇家人已经出门,元灿霓岔开话题:“到时候我叫伯伯伯母,称呼可能暂时不变。”

“随意。”

两家人齐坐一堂。

商宇也到挪到沙发,元灿霓的身旁。

双方长辈从生意经谈起,自然过渡到小辈的工作。

元灿霓才知道商宇的“主业”。

“我跟许卓泓开了一家小投资公司,他外我内,他负责客户,我研究数据。”

商宇的姿态是长辈们欣赏的谦谨。

“当然现在还是他比较辛苦,我这边康复训练太占时间了……”

邹小黛的赞许中掺杂几分嫉妒,“商宇是拿过中考区状元的人,到哪里都不会逊色。”

商宇淡笑:“陈年旧事,运气而已。”

“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啊,”元传捷老道地训导,“我看现阶段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听你妈说刚回国还水土不服发烧,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有这样两位优秀的父母,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我家进凯要是有你一半努力懂事就好了,岁数比你没小多少,整天游手好闲,家里厂子不肯进,又不肯去给别人打工,你说这如何是好。”

元进凯经常遭父亲贬斥,本已油盐不进。如今对照组竟然成了一个残疾人,这口气哪里咽得下。登时如火上浇油,急躁显了形,正欲开口,却被正主抢过话头。

“叔叔可别这么说,进凯是会享受生活的人,心态年轻,向往自由,谁看了不羡慕,不像我,”商宇不良于行,又非思维迟钝,手搭膝头示意,“想像进凯一样自由也没办法啊!”

桂明姗和商义民惊诧而欣慰,这可是商宇第一次当众正面谈及自己的障碍,虽然分不出强撑与真心,到底迈出艰难的第一步。

元灿霓也扭头看着他,偶然撞上他的眼神,真诚而决然,她心底的动容化为激动。

而后,后腰敷上一份异己的触摸,力度不大,实感不弱,秋季薄外套也无法钝化。

那份力度有意无意研磨,她滋生出荒唐的渴望,若是夏天该有多好,衣料轻薄,可以辨别出手掌的形状,甚至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