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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208)

宋迭他们纷纷有种被乱拳打昏的错觉。

这种诡异的画风一直持续到第四节,伴随着比赛逐渐接近尾声,北皎越发频繁地门口看,在最后一次长传球到手的前一秒,他还站在中场线的地方,拧着脑袋在看门口。

球砸过来都是条件反射都接住,力度太大,砸的有点痛,他还“唔”了声。

“北皎!”

“北神!”

“我哥!我亲哥!还差二分加时赛!给我进!进了你就是我亲爹!”

场外乱七八糟的呼声一片,北皎一个字没听见去,抓着球还没反应过来,宋迭到了他面前,两同样高的少年卯上了,宋迭说:“还在看什么?等她?她知道你过生日吗?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你没说的话。”

“……”

“不过她知不知道应该也没区别。”

北皎心想,他话好多,怎么没咬着舌头?

“她那么忙,不会来。”宋迭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他的耳朵,“别看了。”

北皎掀起眼皮子冷冷地扫了他一样,在比赛倒计时几秒时,原地起跳——

那颗球带着他的暴躁,碰到了同时起跳的宋迭的指尖,却因为力度过大丝毫没有改变轨道,于是在倒计时归零之后的第二秒,球“哐”地一声巨响,在篮筐上打了几个转——

然后球进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当比分牌下原本落后的红方数字跳动,显示反超,张梁站起来,振臂高呼!

无数的人涌来,一阵混乱当中,北皎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被谁抓着亲了几口,他还是像条死狗似的,被亲亲的时候甚至都没反抗,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篮球场门口依然空空如也。

到了最后,他已经绝望到窒息了,该出现的人还是没出现。

……真的好想死啊。

……

晚上的庆功宴在「无我」酒吧。

张梁大笔一挥如同金主包了场,酒吧老板听说是员工生日,慷慨地给打了五折,基本只收了个成本价。

除了舍友、系里平日认识的同学还有一起打球的篮球队那群人,宋迭和凉鹤都到了,赵克烟还有大头那群玩儿公园的在后半段也来了……

小小的酒吧挤得满满当当,北皎坐在沙发上,心里都还有点茫然,有点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多了这么些人。

大学之前他一直独来独往。

不知道谁开了瓶威士忌,不讲基本行为标准地倒了整整大半杯,冰块在杯子里撞击摇晃发出好听的声音,酒杯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北哥,生日快乐!”

烈酒一口下肚,北皎心想,快乐个几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过生日这么痛苦的事?

众人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一些骚想法,早就习惯了他平日冷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所以见他这样也无所谓,纷纷笑嘻嘻地,仍旧热热闹闹的各自碰杯,说着“生日快乐”“吉祥如意”“寿比南山”和“早生贵子”……

现场一片混乱,北皎都怀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祝酒词。

这时候,凉鹤问了句:“咦,怎么没有切蛋糕环节?”

张梁“嗷”了声,骂了句“我踏马忘记啦”。

宋迭在旁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现在定呗。”

“现在定哪还能有好的蛋糕,私房的都要提前预定的?”

“那就随便弄个来,植物奶油也行啊吃一顿死不了的,小时候吃植物奶油蛋糕不也快乐的要死?”

“总比没有好啊?”

“就是啊,走个仪式感,吃蛋糕啥时候不能吃?”

“附近有蛋糕房吗?我去看看?”

“都他妈十点了,哪个蛋糕房营业到十点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北皎坐在那听他们说话,就感觉脑袋嗡嗡的,他酒量是真的不行,一杯下去头昏眼花,周围人在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就知道他们为了个破蛋糕鸡飞狗跳的。

他勉强坐起来,良久喘出一股浊气:“不用了,喝你们的,我本来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不行不行!”凉鹤说,“不是要吹蜡烛许愿的嘛!一年就这一次机会!”

“……不是还有过年,元旦,圣诞节,中秋节,想许愿什么时候不行,清明节也可以。”北皎满脸麻木地说,“我也没有愿望——”

别折腾了。

这四个字还没落地,突然又听见酒吧门上挂着的铃铛一阵叮当乱响。

打断了他的话,还吵的他脑子疼。

从今天离开篮球场,北皎就学会自虐般地不乱往门口看了,手机飞行模式打开了也没关上过。

所以带着跟的乐福鞋踩在酒吧的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心里想着:下一杯喝什么好呢?喝哪一杯能让我一觉睡到明天或者是下辈子不用睁着眼熬时间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