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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242)

她停顿了下:“一般情况下,他不敢也不会跟你撒谎的。”

阿桔在旁边点点头:“对,刚才他跟我打电话,隔着那么老远我能感觉到他灵魂都从嘴里飘出来了……”

李星楠:“本质不坏。”

姜冉歪了歪头,没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

过了好一会儿,她用轻飘飘的声音问:“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病了?怎么都帮他说话。”

邱年低下头,继续扎她的蝴蝶结。

她都不敢看姜冉的眼睛,扯着绷带的边缘,她支支吾吾地问:“那……你们会分手吗?”

这个提问很勇,一下子把李星楠和阿桔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姜冉困惑地“嗯”了声。

差点给邱年吓得尿出来。

“不是他在,我们在新疆估计也没机会把话说开,毕竟你没事就会绕着我们走,”她嘟囔,“更何况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我多久没见你像最近一样笑得多了……”

她声音逐渐变小,最后不说了。

姜冉想了想,问:“多吗?”

邱年:“多。”

她摸了摸唇角,心想,哦。

喜欢吗?

当然喜欢。

她对待感情从来不是个草率的人,如果就这样把他扔掉了,那对她自己来说大概也像个跨世纪的大笑话。

跟北皎没关系。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让她轻易承认自己看走眼了,那不如杀了她。

“不会分手的。”

至此,她还觉得邱年多虑了,起码她甚至没有一秒动过“分手”这样的念头。

她只是觉得北皎这样不听话,一再犯错,仿佛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般阳奉阴违,应当有严肃的谈话,因为她真的很失望——

第一次耐心解释,甚至她还检讨了自己对于野雪只是宣扬了“禁止”而没有说原因;

第二次坦然接受,她没有骂人甚也没有主动逼他删掉那个没戴头盔飞台子的视频,只是告诉他,再有下次,她会生气。

他说,知道了。

然后放心上了吗?

没有。

姜冉只是忍不住想,是她当时的语气太柔和,以至于他完全没当回事?

这些她通通不得而知,可能需要问问北皎本人他脑子里怎么想的……只是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展开这个谈话。

“可是光用说的,他会知道自己做错了吗?都不是第一次了。”

“应该能,”邱年听到她的回答,稍微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说,“你这次阵仗那么大,他但凡不是铁石心肠都能好好自我反省。”

“他如果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呢?”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还是不知道,那就是他自以为很喜欢你,实则压根没把你放心上……”邱年停顿了下,“真这样的话,割了吧。”

“……割哪?”

“割袍断义的割。”

正一只手绕着邱年绑好的蝴蝶结多出来的一根线在指尖,心不在焉地想着一会儿北皎回到家,应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还有还让不让他进门……

这时候,阿桔的电话又响了。

只是这次打来电话的不是北皎,而是大头。

……

这时候大背景还是“疫情初期,提倡尽量避免区域性流动”,而非强制性地要求人们原地静止。

此时还没有什么健康码、行程卡之类的小程序APP诞生,进出医院也不用做核酸。

只是人人戴起了口罩。

姜冉一步迈进救护车时,被提醒戴口罩,望着一车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她愣了愣,从包里拿出口罩带上,不习惯地压了压鼻梁边缘的定型钢丝……

以前口罩大多数时间是医生与护士们的专属,现在不一样了。

姜冉带好口罩,不习惯地觉得憋气,却也顾不上这么多,坐稳了,才如同迫不得已般,颇有些失神地低头去看担架上双目紧闭的少年——

他脸色很难看,一张脸苍白,那张一如既往好看的脸蛋上倒是看不出皮外伤……只是没有见到一滴血却眉头紧皱的模样,反而叫人不安。

姜冉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伸出手,轻轻将他额头的冷汗擦掉——在碰到他额头上的汗时,又犹如触电,猛地缩回手。

“没事的。”护士姐姐看她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你是患者什么人呀,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温柔地说着,她指了指北皎周围的各种仪器,它们的屏幕上都有规律的图案和令人安心的绿色数字,象征着此时此刻正在监控的对象生命体征稳定,无生命威胁。

姜冉盯着仪器,没说话。

“但是脑震荡肯定跑不了了,可能还有骨折,每年到了冬天医院都得收好多滑雪受伤的,他当时应该滑的很快吧,还撞着树上了……不过还好带了头盔,身上也穿了护具,不然这个撞击强度应该不是脑震荡那么简单,这头盔还得带好,关键时候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