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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282)

烟草味透过唇舌传递到她的喉咙,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不知道来人在触碰她之前又独自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抽了多少支烟——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她喜欢不喜欢。

过于霸道而带着惩罚性质的吻全方位地控制了她。

“最后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从屋子某个角落传来谁倒计时的声音,声音里兴奋得几乎颤抖,这份情感通过黑暗传递给了某一个在场放大了剩余官能感应的人们。

包括压制住姜冉的那个人,他的舌尖描绘她口腔里每一个角落,啄弄她可能已经泛红红肿的唇瓣,她发出嘶痛的声音,他也只是停顿了下……

下一秒便凑过来,用舌尖如同犬科动物一般轻舔她的唇角。

“十!九!八——”

最后的倒数十秒,他最后用湿滑的舌尖缠住她,拖住她的舌尖。

分开的时候,黑暗之中,姜冉总觉得两人之间有藕断丝连的银丝伴随着他后撤拉长,断开。

”三!二!一!”

灯亮了。

黑暗的世界从光明跌落。

躺在沙发上,姜冉因为过于刺眼的灯光狠狠地蹙眉,抬起手背遮住眼,侧过头,拼命地想要睁开眼,在被光刺流淌出的眼泪朦胧中寻找人群中的某个身影——

而她面前空无一人。

一只大手从身后伸出,带着与方才同样的淡烟草味的修长指尖笼住了她的双眸,“不要着急睁眼,慢慢来。”

宋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如既往地温和缓慢。

她愣怔住,条件反射地捉住了他的手,感觉到后者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会忽然被握住,他手挪开了些,对视上她深褐色的瞳眸。

此时她眼中因为眼泪光泽水亮,用力眨了眨眼,她反复还能感觉到上一秒唇瓣被反复折磨吸吮的触感:“……刚才是你?”

宋迭说:“嗯?”

站在她身后,他离她很近,单字困惑的声音让她也跟着陷入迷茫——

她对气味敏感。

然而因为今晚喝了不少,周围所有人都带着酒精气息,所以哪怕是视觉缺失、感官放大的黑暗中,他甚至没有碰到她,任何的触碰都小心翼翼地隔着衣服或者是头发。

她始终保持着麻木,极大的震惊与措手不及应对着那个长达三分钟的深吻,身体中任何的记忆来不及被唤醒,只能记住那人身上的烟草味——

和此时此刻宋迭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记忆中,北皎不抽烟。

这一个意识钻入她脑海中,她能感觉到心在迅速下沉,眸中颜色逐渐深层,牵强地勾了勾唇角,她放开了宋迭的手,说:“没事了。”

你不用回答。

因为我怕你说是,更怕你说不是。

……

分完蛋糕,接近午夜十二点半,考虑到小区的静谧会让一点响动都显得像是扰民,屋子里的狂欢气氛逐渐偃旗息鼓。

没有功放的音乐,没有高谈阔论,来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蛋糕,捧着蛋糕三三两两散落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连厨房的料理台上都坐了人。

他们低声交谈,时不时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笑声,气氛自在且放松。

赵克烟趴在阿桔的怀里含着眼泪睡了,嘴巴里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周围的人谁也不认识谁,却习以为常:赵克烟这个人就是这样了,每次谈女朋友都爱的很认真啊,回回都是真爱,就是真爱的次数频繁了点(。)。

他自己不嫌累,旁边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在他的不远处,同一张沙发上,姜冉正抱着腿蜷缩在角落,手里的塑料叉子心不在焉地挑起蛋糕上的一颗深色樱桃,樱桃入口在她口中爆出汁水,很甜——

她想到了两年前那个生日蛋糕,少年将整个蛋糕上所有的樱桃挑出来,在众人嘲笑声中认真地摆放在其中一块蛋糕上,再把那块蛋糕放到了她的手里。

她转头看了看赵克烟,顿时感觉这张沙发就像是一条船,船上飘荡着两个为情所困的人。

“呜呜,再也爱不动了。”

喝醉的渣男哽咽,姜冉一头黑线地收回目光,心想算了还是不能和这个晦气的玩意儿相提并论。

此时来客陆续告辞,走的时候都很有规矩地顺手收拾了下周围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大头走的时候一手拎着赵克烟,一手拎着垃圾袋,看样子很认真地考虑一会儿在楼下把两样东西一块儿塞进垃圾桶里,“冉姐,走了啊。”

他说。

姜冉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被那双深褐色的瞳眸注视,大头有些心虚——毕竟他知道姜冉和北皎分开的全过程,而他可以算是参与其中的第一当事人,那天的松北爬山滑野雪,他如果不去,北皎还真不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