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一起重生后(190)

“王栩，”那道声音说：“这几个人很讨厌，可以拜托你帮忙把他们赶走吗？谢谢了。”

于是王栩想：好的，他现在得把那几个很讨厌的人赶走。

他仿佛和那道声音心意相通，所以，即便这道指令足够模糊，他依旧能够精准地把握住她想表达的含义。

他费力地抬头，朝她需要他望去的方向望去。

他看见明晃晃的灯光，和静立在灯光下的许多道人影，但出于一些原因，其他人影都是暗色的，只有三道是亮的：一道颀长的、一道高大的，还有一道……

随着这道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很奇怪地，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也自他的记忆最深处浮现，一缕馥郁的暗香像嫩芽破土而出，轻轻萦绕于他的鼻尖，他的头却一下子变得好疼好疼。

耳边出现尖锐的声响，像有人在拿锤子或者斧子一类的东西，狠命地砸击那间他容身的屋子，同时他也再次听见那道刺耳的声音：要挣扎、要反抗、要脱离当下的困境！王栩，你不能就这样认输！你不能听她的，你得快醒过来，很危险！

那声音实在太响了，像拉响在他耳边的警笛声，尖刻、锐利，直击他的耳膜，让他的身形摇晃一瞬，险些站不稳跌倒在地。

但是紧接着，他便再次听见了那道温柔而动听的声音。

跟上一回相比，这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但依旧蛊惑力十足。

倘若说最开始时，他反抗的意志有100，那么此刻乍然惊醒，他只剩10，趋利避害的本能却被激发，他几乎没怎么挣扎，便再次沉溺进去。

仿佛干涸的沙漠里灌进来一汪清泉水，快渴死的人品尝到一口甘甜，那道尖锐的声音依旧在呐喊，却逐渐地、缓慢地无法再占据他的注意力，他的耳边仿佛出现一只保护罩，再尖利的叫嚣都变得遥远和模糊。

他的头也渐渐没那么疼了，明晃晃的灯光从他的眼前消失，他的视线再次变成灰蒙蒙一片，只剩那三道瞧不出什么区别的人影。

一般无二的高矮。

一般无二的胖瘦。

【要驱逐他们，要把他们赶走。】

成了他脑海里仅剩的念头。

五感被屏蔽了，他的一切都变得迟钝，但身体肌肉的记忆却还在，自由搏击练了那么些年，对付三个身手平平的普通人于他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他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走去。

那人的反应委实是慢，他都走到对方跟前了，这人却呆愣愣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旁边的人影反应倒是快，一把将他拉开，替他挨了紧接着袭来的一记重拳。

拳头与皮肉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王栩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只剩战斗的本能在身体里叫嚣。

另外一人的反应也不慢，很快加入战局，1v1很快变成1v2，这二人倒是没他想象得那般弱，他几拳几脚落在对方的身上，对方也毫不留情地招呼回来，他一拳捣向对方的腹部，对方反手就送他一记肘击，但对方会因疼痛而影响出拳和反应的速度，他却不会。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屏蔽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也看不见任何不必要的东西，听不见任何不必要的声音，好比吃痛、好比一些徒劳的呼喊，但忽然靠近的脚步声他能听见，传递着危险信号的耳旁过风声他也不会错过。

他仿佛成了一台专业而精准的战斗机器，只为战斗而生，不浪费一丝一毫多余的精力和注意力。

战局收得很快，过了十五分钟不到，可能更短，1v2的战斗进入尾声，那二人接连被他打倒在地，没了爬起来的力气，王栩擦了擦额角躺下来的血，站起身，朝最后一个站立的人影看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弱，可能吃不住他几拳，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着急，一步步朝他走去。

那人在退后，仿佛是因为惶恐和畏惧，又仿佛是因为其他，他不断地后退再后退，但屋子很小，他很快就退到了墙根，退无可退。

忽然之间，一个画面浮现在了王栩的眼前。

很奇怪，明明他的五感都被屏蔽了，眼睛耳朵鼻子甚至皮肤，都失去其原有的功能，可他还是看见了一个画面。

仿佛是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画面。

也是类似的场景，他一步步进，对方一步步退，但那时候他的脸上是带着笑的，对方瞧着是在生气，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一点儿怒意都没有，反而暗藏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鼓励和怂恿，于是他得寸进尺了，贪得无厌了，索求得没下限。

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的脚步出现些微的停顿，但是很快地，那个画面便消失了，像忽然中断的信号，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