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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234)

他也是这样,在喜公公手底下讨生活。

起风了,过来向喜公公讨被褥。没粮食了,又过来向喜公公要粮食。

喜公公总是刁难他,把他晾在外面,让他等上许久,才肯让他拿点东西走。

其实扶容心里清楚,喜公公是想要钱,如果他能给喜公公塞点钱,那他就可以早点拿到东西,早点走人。

可是,扶容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又不值钱,那就等一会儿吧。

前世刁难他的喜公公,现在正陪笑着坐在他身边,给他倒酒夹菜。

前世他在外面跪着求衣乞食的时候,喜公公是不是也在这房间里,招待客人,大吃大喝呢?

扶容忽然觉得坐如针毡。

他不觉得解气,只觉得难过。

他不想和喜公公坐在一起,扶容看见他满脸横肉的脸,一股油腻恶心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

扶容忽然起身。

喜公公有些疑惑:“扶容?”

扶容缓了缓神,强压下恶心的感觉,道:“公公,我忽然想起,今晚我还得给六皇子守夜,虽说要出宫了,但是最后一次守夜,还是得侍奉好主子的。”

扶容端起酒盏:“公公,我先走了,失陪了。”

喜公公看出他不想多留,强撑着脸上的笑意:“好,你去罢,别耽误了差事。”

扶容颔首,仰头将酒水喝尽。

这屋子里闷得很,扶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放下酒盏,快步走出房间,走出掖庭。

这时天已经黑了,微冷的风迎面吹来,扑在扶容面上,才教他清醒一些。

扶容长舒了一口气,往外走去。

宫道上,小太监们已经将宫灯点起来了,宫人们捧着东西,脚步匆匆。

路过扶容身边时,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喊了一声:“扶公子。”

扶容朝他们笑了笑,微微颔首。

扶容方才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两盏酒,肚子里空空的,酒水在胃里翻滚,冷风一吹一激,很快就上了脸。

扶容脚步飘忽,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实在是走不动了,也不好就这样带着一身酒气回昭阳殿,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准备歇一会儿再走。

扶容靠着墙,在地上坐下,抱着腿,把脸埋在臂弯里。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总是忍不住想到前世。

想到前世自己跪在雪地里求衣乞食,想到自己想要做官,却总是不能如愿,想到秦骛登基之后,他走在宫道上,仍旧是谁也不认得他。

终其一生,他也没能从宫里走出去。

如今,如今才过了小半年,他便可以出去了。

扶容如今想起来,还觉得重生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总是害怕,哪天梦醒,他又回到前世。

忽然,有人轻轻拍拍他的手臂,放缓语调,故作温和地问道:“扶容,你怎么坐在这里?”

他的语气很轻,扶容却猛地抬起头,一脸紧张:“秦骛……”

天已经很黑了,扶容又找了个没灯的地方坐着,这时,秦骛就半跪在他面前,没有一点儿光亮,扶容却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

扶容扭头想跑,却因为坐得太久,腿麻了,一步都没跑出去,反倒差点儿摔倒。

秦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扶住:“扶容。”

扶容靠着墙站好,要推开他的手:“你走开,不许。”

秦骛见他站稳了,缓缓松开手:“好,不许,不许。”

扶容吸了吸鼻子,用冰凉的手捂了捂滚烫的脸颊。

秦骛问他:“你喝酒了?怎么不回去?坐在这里干什么?谁欺负你了?”

秦骛的问题太多,扶容不想回答。

秦骛顿了一下,害怕扶容是误会了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路过这里。”

扶容还是没有说话。

他们都很了解对方,秦骛肯定跟踪他了。

秦骛再顿了一下,只能承认:“扶容,我错了。”

扶容仍旧没有说话,低着头,呆呆地看着他。

秦骛又问:“扶容,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喜公公?他喊你过去?”

“谁欺负我了?”扶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听见喜公公的名字,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啊,就是他。”

秦骛磨了一下后槽牙,扭过头去,克制一下浑身的杀气。

敢欺负扶容,等明天他就把喜公公给宰了。

扶容低着头,轻声道:“他总是欺负我,我去掖庭拿粮食和被子的时候,他总是不给我,一直让我在外面等,给别人看。”

秦骛哽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扶容大概是喝醉了,说的是前世的事情。

秦骛低声道:“别害怕,我把他杀了。”

扶容继续道:“我一直在掖庭外面等,别人都笑我,我一直在外面等,才有半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