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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娇(49)

突然被他握住小腿,杨律眉头一皱,险些伸腿踢开他。他的双腿僵直,听见程业鑫疑惑地咦了一声,分明发现根本没什么差别,不禁轻哼了一声嘲讽他。

程业鑫发窘,坐回来后故作不经意地说:“反正,就算和家人吵架了,心情差也得吃饭,怎么样也不应该亏待自己的胃。”因为劝人吃饭太尴尬了,程业鑫不敢看着杨律说,“每次我和我妈吵架,吵完了她做饭,我照样吃。通常,吃完我们也和好了。”

他鲜少安慰和开导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番“道理”,自己也十分汗颜。果然,当他说完,过了半晌也没有听见杨律吭声。程业鑫在心里吁了口气,困窘地转过头,看到杨律面无表情地注视自己,心头一堵,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杨律可笑不出来,冷漠地问:“你是傻瓜吗?”

程业鑫也觉得自己蠢到家了,他无地自容地摸了摸因尴尬而麻木的额头,叹了一声,反问:“你嫌我傻吗?”

杨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程业鑫见到他的眉心皱出淡淡的纹路,接着,杨律毫无征兆地吻到了他的嘴唇上。

这个吻,持续了一秒钟?两秒钟?程业鑫怔怔地看着杨律眼帘上淡淡的毛细血管和他长长的睫毛,直到杨律再次睁开眼睛,他也没有回过神来。杨律的眸子里依旧找不到任何情绪,他定定地看着程业鑫,俄顷起身离开了。

程业鑫反应过来,连忙回头,只见他已经等在了电动车旁,像是打算回家。他呆呆地走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无法处理这一条简单的信息。这是什么意思?程业鑫想问又不敢问,面对着杨律时,除了心脏跳得特别厉害以外,居然像是失语一般无法开口了。

他默默地打开电动车的锁,坐到车上。杨律扶着他的肩,很快也上了车。许是心脏跳得太快了,显得十分沉重,程业鑫开着车,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境。杨律在后座坐着,像之前一样,没有碰触他的身体。程业鑫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他,发现他双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表情僵木,若不是他们的关系较之从前已经亲近了一些,程业鑫险些错觉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因为发生了,所以杨律才会这样。但是,他在想些什么?程业鑫不敢问,也不知怎么问,因为就连他也弄不明白自己正在想些什么。他应该是想到了许多东西,所以现在脑子才会像是被填满一般沉重,而程业鑫却理不清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程业鑫开得特别快,在杨律的眼中,如同一种逃难。他平时那么吵,这一路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杨律不敢问,也不知怎么问,当看见程业鑫完全迷茫的表情时,杨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杨律家楼下。杨律下了车,把外套脱下来还给程业鑫。程业鑫张了张嘴巴,看似有话到了嘴边没能说出口,其实却找不到任何语言。杨律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道别,转身往门口走。推开铁门前,杨律的脚步稍作停顿,然而,程业鑫没有叫他。他走进门内,站在黑暗里,关上了门。

平时的这个时间,杨律早已谎称自己睡了。想着自己做过的事,又想到自己回来的时间,杨律突然感到非常疲惫。他回到家里,听见楼上传来杨准弹奏的《平均律》。

杨律走到琴房的门口,立在门外。室内的音乐暂停,杨准轻描淡写地问:“回来了?”

“嗯。”杨律无心再解释这个时间点回来的原因,只简单地应答,“我先去睡了。”

杨准也没有追问,道:“早点儿休息,明天我们在琴岛画室见。”

他逆来顺受地点了头,回屋里去了。

杨律没有早点儿休息,他在洗澡时走了神,在浴缸里坐了很长时间,直到洗澡水把他冻醒,他才从浴室里出来。

这夜直到凌晨以后,杨律的手机里还是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这本是十分平常的事,杨律却反反复复地拿起手机看了好几次。这回和上回一样,他们没有约定什么时候一起乘船回离岛,杨律不知道程业鑫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或者他打算忘了。想起程业鑫的迷茫和沉默,杨律编辑了一条信息,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在码头见——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当他再次想起程业鑫的迷茫和沉默,他又把这条信息删除了。

杨律想,傻的是他自己,他们大概就这么完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的初吻耶!”明信片商店的老板娘正和店内打工的姑娘肩并肩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纯情的青春偶像剧,女主角委屈中带着的雀跃,让两位观众看得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