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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他不干了(16)

作者: 西山鱼 阅读记录

如今鹿与宁也会这种画法,不由让他激动,世间难道有这种巧合之事?

他目光灼灼盯着鹿与宁。

鹿与宁硬着头皮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杨大师似乎已经认定画是他画的,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不是。他定了定神,无论这幅画是谁画的,他都不应该冒认。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嘴巴动了动,但要说出来的一刻,杨春归盯着画满意的眼神却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杨伯伯失望之下,不愿再收他为徒怎么办?或者杨伯伯一定要找出画画的人,收那个人为徒呢?

只不过这么一犹豫。

鹿正青便已经开口,语气中是掩不住的自豪,朝他问道:“对啊,与宁,爸爸以前怎么没有看你画过这种?”他看向鹿与宁的眼神满是骄傲。

鹿与宁咬了咬唇,口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看着鹿正青,低下了头。他无法让爸爸失望——他害怕爸爸看向二哥的眼神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一念之差,鹿与宁低头含含糊糊说道:“就前几年,偶然间学会的。”他不敢说的太过具体,被人拆穿。

但鹿正青显然误会了什么开口道:“是不是那个经常在公园里教你画画的老人家?”

鹿与宁连忙点头,连鹿正青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鹿望北也朝杨春归解释道:“与宁学习画画不久时候在公园遇到过位老人,他对与宁很好,与宁天天跑去公园跟他学画,只是后来那老人有一天不来公园了,与宁对着老人留给他的画,还难过了好久呢。”

他看向鹿与宁眼神温柔,与宁之所以去公园,是因为那里有一个篮球场,他每天在那里打篮球,那时妈妈刚刚过世,他心情沉郁,而与宁用这样的方式默默陪伴着他。

但杨春归眼中微动——他心底反复思忖着“这位老人”,连忙追问:“你们可知道老人叫什么?”

鹿与宁低着下巴茫然的摇摇头,心虚慌乱的他连杨伯伯问了什么都不知道。

杨春归眼底失望一闪而过,但是心中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种画法虽然流世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人会。何况师父外孙莫因雪明天也会来南市,因雪自小方法多,门路广,等到《雪行寒山图》事了,他们一起找李师叔的下落,定能够有所收获。

杨春归回过神,见周围人眼神多少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大惊小怪。

于是他将那副叠在一起的横批虚虚折了几折道朝他们比划解释:“你们看这个大小,刚好是前朝六方宫灯的规格,以前宫廷就时兴过这个,外面用三层绢纱作画,入夜宫灯点亮,绢上的山水就能立体,恍若出现在眼前。现在首都博物馆应该还留着这样一件藏品呢。”

他们的师祖就是前朝宫廷画师,因此这种技法才从他们这一脉传承下来。杨春归扭头看着鹿与宁,有了这么一层渊源,眉眼舒展许多,语气中带着鼓励:“与宁你应该也做了宫灯骨架吧?”

他本来觉得鹿与宁画风与他并不是非常相搭,但是这幅画虽然生涩,却灵气逼人,又是和师门一样的技法,杨春归不免也有些爱才之心,看着鹿与宁眼神柔和许多:“但这幅画笔墨上还可以更加灵动。我在南市这段时间,与宁你尽管来找我。”

这便是已经过了收徒的第一关了。对鹿与宁的才华肯定,接下来就要考验他的人品于心性了。

这话一出,连鹿正青脸上都不由的带上些笑意。

鹿与宁明明应该开心的,但他心里却像被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堵着,酸涩的可怕,他像是失去思考的能力,直到鹿正青轻轻推了一把后,他才勉强笑了出来浑浑噩噩的说了句:“谢谢老师。”

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反复告诉说自己,其实不一定和那副画有关系的。

杨春归本来就对他很满意,他在国画界也是出了名的青年翘楚,全国同龄人能比的上他的也没有几个。

那幅画无足轻重。一定是这个样子。

可是,鹿与宁魂不守舍的跟着他们离开,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忍不住看着二楼曾经属于他的房间,不停的反复想着那个不可能的猜想——

会是他吗?

第7章

鹿予安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这一次他依旧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杨伯伯。

因为昨天生病,第二天鹿予安难得的睡晚了。

已经过了他通常下楼吃早餐的时间。

鹿家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习惯,无论多忙,只要鹿正青在家,就会陪孩子们吃早餐,了解孩子们最近的情况。这曾经是鹿予安最喜欢的温情时光,哪怕他永远是早餐中最沉默的一个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