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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142)

作者: 清和未暑 阅读记录

“再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知宜默然半晌,语气淡淡道:“那就好,我也放心了,以后你好好照顾夫人,遇事动动脑子,不明白就多问问夫人的意思,别再躲懒了。”

知微性子活泼,便是在孟府,老爷和夫人也多将她当成清词的玩伴,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看待,那些需要费心思打理的家务与人情往来,多是知宜承担了。

“那是自然。”知微侧头瞥了知宜一眼,“你当我还如小时那般呢?”然却在不经意看到知宜腮边的水光时顿住,“你为何这样说?哎呀你怎么哭了?”

知宜垂睫不语,她向来细腻敏锐,极善揣摩别人心思,世子虽素日待人温和,但身为号称可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指挥使,绝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善与敷衍的人,若是立时发作还好一些,便如因玉佩一事起的争执,但如今日这般波澜不惊,或将是不能承受的风雷之怒。

然论严重程度,玉佩一事远不能与此事相提并论,且于那事夫人确是问心无愧,至于此事,她想,世间没有一个男子,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不想或不愿为自己孕育子嗣吧。

“进来。”

知微还要追问,忽听世子出声唤人,她忧心清词,拽着知宜立时转身进了屋,她目光扫过案上空空的药碗,又看向床上安静入睡的女子,见她脸上的红意已消退了许多,呼吸平和,不由讶异地顿住了脚步。

因她熟知清词脾性,清醒的时候喝药还好,若是烧得迷迷糊糊时喂药,那是千难万难。

然方才在廊下,她并未听到屋中传出任何哭闹的声音,也不知世子是如何将药喂进去的。

屋中罗帐已挂在了金钩上,萧珩换了一身浅色衣衫,神色如常疏淡,见两人进来,他声音极轻,仿佛怕打扰了睡梦中的女子,简短道:“知微守着夫人,若有不好,立时报我。”

他抬步走到屋门,忽然道了一句:“随我来。”

知微莫名,知宜却知是对她说的,她安抚地握了握知微的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安澜院里,西厢房用来做了书房,这是萧珩成婚前的内书房,婚后原本应是夫妻二人共用,然萧珩在家的时间极少,且外院有独立的书房,久之这里便成了清词一人的天地。

书房的布置很是简约明朗,不是正房里温馨细腻的风格,有满壁图书,净几明窗,榻旁有琴,案上有画,窗旁新换了幅对联,口气甚大:“?酒纵观廿?史;炉?静对?三经。”若是平日,萧珩定会置之一笑,然今日,却是没了心情。

晨光熹微,透过琉璃窗子洒进淡淡的光线,两人都是一宿未眠,却都毫无睡意。

萧珩这才觉出胸间痛意,知那是因伤口并未完全愈合所致,他咳了一声,扶着书案坐下,案上是一幅水墨雪景山水图,虽未画完,可已初见端倪,画的是雪晴云淡,群山壁立,折落有势,挥洒肆意,亦不是寻常女儿家的手笔。

萧珩目光落在画上,若非心中有丘壑,必不能画得这般浑然大气,可,作画的人,真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纤细柔弱的女子吗?

他屈指敲了敲书案:“说吧。”

甫一进屋,知宜便跪下了。听到萧珩的话,她磕了个头,道:“不敢隐瞒世子,此事奴婢确已知情。”

“谁的主意?”萧珩的语气已非方才在屋中的清淡,而是森冷如冰。

知宜又磕了个头,才道:“奴婢可以说,奴婢亦知自身罪无可恕,但奴婢有一个请求。”

“请求您看在夫人待您真心可鉴,看在结发夫妻情分上,不要因此事责怪夫人。”

真心可鉴?那我待你的心意呢,阿词,你怎可这般弃如敝履!

知宜的语气平淡而镇静:“世子您心有所属,这位佳人亦是人品非凡,是以,夫人常为此惴惴不安,尤其是郡主回京后,夫人更是伤怀多日,常常夜不能寐。”

“孟家人口简单,老爷并无妾室,夫人她自幼向往的便是如父母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以,在这样不安的情形下,她的身体并不能承担孕育子嗣的艰难。是奴婢为夫人胡乱出了主意,劝夫人不妨用着避子药,先看看情形,夫人当时心思凌乱,恍恍惚惚就应了。”

“药是奴婢买的,也是奴婢煎的,知微心思浅,奴婢和不敢让她知道,以免漏了痕迹,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见识短,不知这避子药对夫人身体会有这般大的伤害,奴婢之罪,一死难赎,但求世子今后善待夫人。”

书房陈设简单,地上并未如正房那般,在冬日里铺着地毯,是以跪久了,膝盖冰得毫无知觉,知宜却浑然不觉。她早就后悔了,后悔当日应了夫人的请求,稀里糊涂为她买了避子药,后悔明知夫人对今后想得太过简单,却没有劝住夫人,导致此事到了今日这般地步。世子心仪郡主又如何,郡主总不能和离再下嫁世子罢!那么,天长日久相处,世子的心,迟早会偏向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