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算之外(58)

“我专业跟家装设计多少沾边，听我说，灰色真得不好，整个大厅灰扑扑没有生气，而且我不喜欢。”

林然尾音拉长，有点撒娇的味道，不那么明显，李哲熟悉林然，感觉到了。

李哲低低笑着，他说：“我会考虑下。”

跟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店员明显感到惊诧，她听见与顾客交谈的人也是男子，年轻男声，很悦耳。

原来顾客是在和设计专业的朋友商议，好在刚才错认是妻子，顾客并不介意。

李哲驱车离开家具城，经过热闹的商业街区，元旦临近，商家纷纷装扮门面，处处都有节日的气息。

远远望见某奢侈品品牌的门店，绿色门店宛如由无数翡翠装缀，特别显眼，李哲想起林然手腕上戴的一条白金手链，就属于这个品牌。

林然的生日快到了，李哲想送他一份心仪的生日礼物。

汽车驶进附近一处停车场，将车停好，李哲下车，进入店中，在店员的介绍下，仔细做挑选。

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李哲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他从冰箱里取出两颗番茄和一块猪肉。

清洗好番茄和猪肉，将它们切丁，下锅翻炒，加调料炖煮，等煮得差不多了，再往锅里下面条，一份番茄肉酱面轻轻松松做好了。

冰箱里有半袋冬枣，李哲将冬枣清洗干净，放进一只玻璃盘里。

一大碗番茄肉酱面，一盘青枣，一杯温水，李哲的晚餐。

他独自一个人做饭吃，总是很简单。

吃完饭，收拾餐桌和厨房，顺便把厨房拖一拖，李哲拎上垃圾下楼，他去扔垃圾，也顺便下楼打球。

周六，林然回到位于明宝区的母亲家，林父去世有几年了，林妈和一位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阿姨一起住，林然经常去探看。

明宝区与林然住的华云小区路程不远，就二十分钟车程，林然去探看母亲，一般很少在母亲那边过夜，当晚会回华云小区。

“明早我妈要去花鸟市场，我陪她，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妈想买个鸟笼子，她嫌弃之前的笼子太小，说家里那只鹦鹉都快抑郁啦。”

林然这么说，他今晚要在老妈家过夜。

不忘抱怨那只鹦鹉很少住笼子，几乎都是散养，自由又嚣张，作威作福，还曾在他肩上拉过鸟屎。

林然爱跟李哲分享他亲友的事，李哲不仅知道林妈养着一只鹦鹉，还知道是只绿皮小鹦鹉，还见过倩照。

李哲语音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要一起吃午饭吗？”

林然过了一会，才回复：“我明天也不回去，明天晚上我哥嫂会回来，要一起外出聚餐。”

也就是说，整个周末，林然都已经有安排。

扔掉垃圾，李哲漫步在小区广场上，他沿着广场走上半圈，刚来到篮球场，听见球场上传来的招呼声。

“李哲，打球。”

“来了。”

李哲脱去外套，活动一下四肢，进入篮球场。

身为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生活规律，没有不良嗜好，夜晚对李哲而言有大把时间，他总得将它安排。

之前，房子没装修前，李哲周末空闲时会去开网约车，这样勤劳，恐怕不只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让生活充实吧。

在球场上汗流浃背，消耗精力，打球到夜深，等球场上的人群散去，李哲也会上楼洗个澡，回房入睡，能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明。以往都是这样，很好打发时间。

没有理会脸上的汗水，冬日的夜风拂来，汗水很快干燥，干燥时，还会带来丝丝凉意，李哲喜欢这种感觉。

李哲坐在长椅上歇息片刻，跟一同打球的人闲谈两句，没过多久，他站起身，把先前脱下的外套穿上，很快就离开篮球场。

手机就放在外衣口袋里，李哲边走边浏览手机，林然没有打来电话，也没发过信息。

回到家中，李哲将自己扒光，走进淋浴间，洗了个热水澡。

和以往绝大部分的夜晚别无二致，李哲打球，洗澡，吹干头发，从书架上取来一本书，回寝室里。

躺在床上，李哲忽然意识到，他躺卧的床，枕的枕头，林然曾躺卧过，使用过，包括此刻盖在身上的这条被子，林然也盖过。

那家伙换床睡也能睡得很沉，不恋床，此刻就住在母亲家里。

李哲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拨通，林然的声音带着困意：“李哲，你居然会在睡前打我电话，想跟我道晚安吗？”

李哲问：“才十一点半，今晚这么早睡？”

林然就算要上班，也经常12点过后才睡。

“嗯，不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听到李哲的笑声，林然能想象他此时的模样，刚打完球，洗过澡，身上有熟悉的沐浴露气味，肌肤干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