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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1010)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郝氏是保定府涞水县人,父亲郝荣是个普通百姓,但她貌美绝伦,而且精通音律,甚得宠爱,从选侍到贵人,不久做了端嫔,先后生下皇十六子祐枕、皇十八子祐檑,前年封了端妃。

章氏与郝端妃是一起入宫的,比不得郝端妃美貌,粗读诗书,好在性子活泼,孝宗倒也颇宠爱。弘治十年生了皇十七子祐榷,晋了婕妤,后来升了贵人;前些时候祐榷出阁,又晋了丽嫔,家人也免不得跟着沾光。

却没有想到,天子脚下,居然敢这般有恃无恐!若是出了京城,还真敢横着走了!

惹事的家丁被判了流放,官也免了,甚至章丽嫔也贬为选侍。

孝宗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的告诫宗室群臣要引以为戒,回到御书房,想着皇后没有来告状,反倒是从言官嘴里得知了消息,到底有些内疚:难道于家真的已经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只是想到“王莽谦恭未篡时”,又把心思压了下去,只派人抚慰赐药了事。

秋冬季节,冷暖变化。孝宗受了风寒,渐渐沉重,免了早朝。

后妃都来侍药,孝宗看着锦鸾:“我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后宫的嫔妃皇子,相信你能好好对待;唯一放心不下的,太子还小,怕是不能主政,你要好好辅佐他,一如当年母后辅佐我。”

锦鸾看着他,眼泪坠了下来:“圣上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您会没事的。”

孝宗握住她的手:“答应朕。”

锦鸾摇头,跪在地上:“圣上,妾知道子幼母壮,非国家之福。圣上若有不讳,妾亦不独生,当相随于九泉之下,以免吕武之乱,上坏朝纲,下祸宗族。”

言讫,叩头流血。

孝宗百感交集,终于命内官扶起:“你这是何苦!”

锦鸾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孝宗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才不过三五日,已经有了起色。

锦鸾原先在乾清宫铺了床,昼夜服侍,看他的病渐渐好了,即便准备收拾回宫。

临行前,孝宗突然唤住她:“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的大儿子杨慎,今年才十岁,已经是名满京城,据说才学不在当年程敏政、李东阳之下。朕想改日召他进宫考教,你也见见。我是想让他去翰林院,将来辅弼咱们的儿子。”

锦鸾眼前一热,连忙拜谢。

事情还有余波。

重阳节,帝后一同看戏。

孝宗点了一出《花雨》,贵族以礼来降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让他兴奋。

锦鸾问:“我多时不曾看戏,不知道可有什么新戏?”

御马监太监梁芳笑道:“听说近来京城内外都在传唱《春秋恨》。”

锦鸾笑道:“既这么着,便点一出。咱们也赶赶时兴。”

春秋时,郑国大夫祭仲专权,郑厉公欲借他女婿雍纠的手,将其除去。雍纠之妻雍姬得悉后十分为难,求教于母亲。其母晓以“人尽夫也,父一而已”之义,雍姬便向父亲告密。祭仲于是杀雍纠,郑厉公出奔。

故事不算出名,但留下了“人尽可夫”的成语。

作者过云适,原是通晓音律,因此擅长唱曲,孝宗南巡时带回京。最初以唱曲闻名,号称“曲圣”的魏良辅就曾经跟着他学习声调,后来才开始写剧本。论文才自然比不上庙堂之上的士大夫,但是他和戏子多有来往,边写边唱,边唱边改,以情动人,催人泪下。

这部作品是他的心血之作,一经上演,就传唱不衰。

帝后淡淡的听着,都不说话。

周遭一片寂静。

锦鸾只是含笑不语。

孝宗问道:“梓童何故哂笑?”

锦鸾笑道:“我笑郑厉公得位不正,又不能用人,自取其祸。”

孝宗唔了一声,锦鸾道:“郑厉公以庶谋嫡,借外家之势逼迫祭仲扶自己上位,又担心祭仲忠于旧主,想要铲除,却偏偏让祭仲的女婿去行刺,全不管骨肉伦常,亦或许他身边就没有别人可用?雍纠既知岳父势大,不仅不阻拦,以图长远;反而为图权势,密谋行刺,又将机密外泄。为臣为婿、为人为事,竟无一点可称道。便是杀了祭仲,怕也要死于郑厉公之手。可怜雍姬一片孝心,反遭千古骂名,岂不可笑?”

孝宗的眼神有点冷:“你难道认为人尽可夫没有错?”

锦鸾道:“就事论事,雍姬并没有错。——只是郑厉公识人不明,他自己借助母家之力得位,却让别人去刺杀自己的岳父。若是能让自己的母家或者岳家去刺杀,结果未必如此。”

孝宗一怔:“倘若杀了祭仲,外家专权,又待如何?”

锦鸾环顾左右,各自退下,这才看着他:“圣上,妾家一门两公,官居极品;妾乃元配,侍君多年,蒙陛下恩宠,生皇子已正位东宫。圣上万岁后,太子承嗣大位,妾为太后,有何不足?未闻有父兄为天子,而能令女儿姊妹配享太庙者。且京城宗室勋贵、文臣武将不少;而在外掌握军权者,数以十计;妾三个兄弟不过闭门读书而已,何曾染指大政、遑论兵权?若天下兴师问罪,如何保得永久?妾虽愚鲁,如何敢得罪于宗社,造此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