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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1067)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张居正愕然,敬修兄弟面面相觑。

翊锥没有再回国子监进学。

即便来年考中状元,也不过先在翰林院苦熬岁月,然后发配边疆熬资历,然后回朝,入六部、进内阁,对别人来说,是康庄大道;然而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漫长的岁月,要和三教九流的各种人等打交道,要处理各种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学会看人脸色、要学会揣摩上意,还要学会隐忍。

难,太难了。

况且,他很清楚,这条康庄也不是那么好踏上的。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如登天。

即便是身为皇帝,都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甚至想立自己心爱的女人为皇后、宠爱的儿子做太子都不行。那么,即便作了首辅就能称心如意了?

痴人说梦!既然如此,不如迷途知返,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拿着剩余的钱,翊锥在城外买了处田宅。京城贵人多,但也有富而不贵的,托牙行到处问了,有急着兑银子跟着到外海做生意急着出手的,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十多亩土地,亲自耕种,自得其乐。

当然,这种乐也持续不了多久。

农夫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要好好伺候田地,还要好好伺候庄稼,播种、浇水、培肥、除草、收割、晾晒,一个环节都不能少,不下雨要担心没收成,雨多了要担心泛滥成灾;雨早了,杂草和庄稼一起长,雨下迟了这收成就要打折;此外,还要应付衙门的差役、街坊四邻。

头一天赶着牛耕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地里,翊锥觉得两腿有千钧重;才耕了一小块地方,就累得瘫倒在地上。

抬头看着天,炽热的日头就晒在他脸上。

明明还是早春,却觉得骄阳似火。

也没有人来端茶递水,拿着袖子甩了甩,就算是扇风了。

突然觉得以前堆积如山的奏疏和喋喋不休的群臣也没那么讨厌了。

本来想雇两个农夫,让他们帮自己耕种算了,问了问工钱,又算了算这些地的收成,算了。

这还算好的,天子脚下,又是皇帝刚刚亲政,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但凡有眼色的,都要讲规矩。北京城的贵人多,住在城外的,很多是致仕的官员,没有回乡的,平时养点花草,舞文弄墨,再淘弄些古玩,打发日子罢了。

听说他是举人,还是皇室宗亲,倒是有邻居邀约他去谈诗作画,翊锥平时最不喜交往,一律谢绝;每日有货郎到村里卖些瓜果茶酒物件,也有戏班子来唱些曲子;也有跑到京城来告状的,听说这里有致仕的高官,跑来撞木钟;还有前来拜访同乡前辈的后生士子;如今皇帝要修铁路,京城外头聚集了不少民工,也有各地来请愿的,尤其开工在即的上海苏州等地,还有运河沿线的扬州等府县,认为修铁路劳师动众,而且怕坏了龙脉风水,使不得,要求停工。

翊锥不大爱搭理达官贵人,实在是上辈子都在他面前跪地口称万岁,如今却高高在上,一副提携晚辈后生你要感恩戴德的样子,不习惯;但是这些人看着有点意思,闲的没事的时候还和他们说说话,颇有点君临天下微服私访的意思。

没事在村口铺子吃茶叶蛋,那里居然也供奉着汪太后,据说好多百姓家里都供奉着,自打当年改革,这么些年没涨田租,又兼有了高产的土豆红薯,荒年也能过,因此农人们感恩。

听铺子的老板山东老汉贾三说:“这些年年成不好,一直天旱,好在有土豆红薯,皇上心善,经常减税免税,勉强能填上肚子;只是下面的地主心黑,灾年倒是不卖地了,但是趁着你没钱放租子,那租子贵的,小斗进大斗出,头年借他一斗米,闹不起第二年就要还一石,还不上,就让女儿去抵债,说汪太后以后没贱籍了,可他们使唤人也不给钱,连饭也不给吃饱;邻居老张家的女儿,原来许配了村里老陈家的儿子,结果她爹欠了地主张家一石米,把她抓去糟蹋了,反说是小姑娘败坏他家的门风。小姑娘想不过,半道上跳河死了,这可还是本家。哎,作孽呐。”

“还有一家人,欠了老张家两石米,硬生生拿了房子抵债,一家人大冬天的被赶出来,连歇脚的地方也没有。”

“没人管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管?”

翊锥记得当年汪太后改革,将《大明律》中“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改为年息不得高过三分,最高不能超过100%;并提高了犯罪成本,原来是“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止杖一百。”后来违法的杖五十,重罪的杖一百,流放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