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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1070)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当下相见,载堉笑道:“你还得叫我一声叔父呢。”

同是仁宗皇帝的后人,如今都是远支宗室,也说不上谁比谁更亲近了;翊锥低着头叫了声叔父。

载堉平时专心在家研究学问,极少出门,宗室间的聚会也不大参加,对于翊锥也不过听旁人提起,海外的远支宗室,难得有读书成器的,多看了两眼而已;翊锥却是知道他的——他倒是不知道载堉在学术上的成就和地位,只是载堉以贤孝闻名,父亲厚烷被污入狱,他筑土室宫门外,席藁独处十九年,直到父亲沉冤得雪,这才回宫;父亲去世后,他本可承继王位,却十五年间七次上疏辞爵,朝野皆以为异事;所以万历三十九年载堉病逝后,朝廷追谥“端清”。

当下互相说起家世。前世厚烷因为上书反对嘉靖修道,惹得嘉靖大怒,把使者下狱。他曾祖父郑简王祁锳宠爱的三子盟津王见濍几十年来觊觎郑王爵位,甚至偷了世子金册,父子反目,被废为庶人;到他孙子祐橏这里还不死心,趁着嘉靖大怒,弹劾厚烷四十条罪行,以叛逆罪为首告发。嘉靖命驸马中官聆讯,没发现叛逆罪,但还是以僭越罪削爵,降为庶人,禁锢凤阳。

这辈子祁锳因为折磨死原配被汪太后治罪,禁锢凤阳,见濍也跟着幽禁死;他爹气死了,郑亲王的爵位也削了。他的长子见滋被汪太后收养,后来通过考封,太后怜惜他母亲惨死,破格让他承袭郑亲王爵,娶了大学士李贤的次女李瑶,夫妻恩爱,后来长子祐枔袭爵,无子,其弟东垣王祐檡降等袭郡王爵。

厚烷是父亲的嫡四子,郡王以下,全部降等袭了镇国将军。自汪太后以来,虽然民间甚至王公炼丹修道的不少,历代皇帝却不搞了,厚烷为人刚直,倒是也曾经上书言事,到底是宗室,皇帝没怎么为难;尤其他曾经劝谏武宗皇帝禅让太子,虽不如海瑞急切,倒也恳切,武宗没有发作他,穆宗倒念着他的好,进封他为东垣王。

载堉对名爵不感兴趣,自幼沉迷学问,当下和利玛窦说起:“在下听说欧洲数学有惊人之处,故而前来请教。”

他还带来了刚写成的《算学新说》书稿。他自幼喜好数学乐律,有感三分损益律、纯律、十二平均律异律并用,于是以珠算开方,求得律制上的等比数列。这些年来,他静心研究了开平方、开立方的方法,用八十一档大算盘,以求十二律。

如今书已经写成,但是对数学的喜爱却有增无减。

利玛窦相当精通数学,也知道朝廷重视数学,人才济济,但不论是中国还是欧洲,这样能开根二十四五位的,实在闻所未闻;尤其听他用珠算解决十二律自由旋宫转调的思路,实在有醍醐灌顶的感受。

当下也向他说起欧洲的数学著述,除了《几何原本》,还有《同文算指》和《大术》,都已经翻译过来,如今已经风行天下,成为研究数学的必读书目;近来雷蒂库斯撰写了《三角学准则》,刚被商人们带回来,还是拉丁语,尚未翻译过来。

翊锥只觉得头大无比,但是看他们滔滔不绝,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告别载堉和利玛窦回家,躺到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

不能这样下去了。

不是皇帝,不能君临天下,甚至连自己的名字和女人都守不住,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科举不成,科学不会,甚至种地也种不出来,那也要找门营生,否则即便没有饿死,也会活活羞死。

拿起笔,饱沾了墨,浓墨重彩的写了两个字:秦楼月。

往事历历,如梦似幻。

做不了皇帝,还可以做才子,专攻戏曲小说,反正如今这也算正当的营生,多少人因此名利双收,光宗耀祖。

说不定能成宁献王第二呢!

第443章 番外8:天为谁春(上)

绍治七年九月,重阳节,秋高气爽,北京城弥漫着菊花和茱萸的香气。

皇帝带着皇后太子宗室群臣奉太上皇皇太后登万岁山。

户部尚书王承裕也在其中,看着朝班中的很多新面孔,想想自己中第,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日子真快。

这三十年来,他进过翰林院,外放过永和省,父亲去世,守满起复后任太常寺卿、太仆寺卿、礼部左侍郎,直到四年前升了户部尚书。

到家已经不早,看着草木葳蕤,发出了一声叹息。

妻子高氏已经去世多年,三个儿子都算出息,相继出仕,远赴地方,诺大的院子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空旷。

次日是休浴日,难得休息,承裕骑马去香山走走,看看红叶。香山原来以杏花出名,弘治初年的一个秋天,汪太后来这里,看到没有枫树,很是扫兴,于是孝宗皇帝派人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