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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1074)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弘治七年,承裕考取了进士,不久通过选馆,顺利考取了庶吉士。

父亲很是欣慰:“芝兰生庭,好呐。”

建极以来的惯例,除了鼎甲和庶吉士直接留京,其他进士外放;但是前者也不是一直留在北京的,鼎甲可以外放四品,庶吉士外放五品;当然,因为在翰林院已经呆了十几年,所以晋升速度会很快,最多不过十年,就会回京任九卿,小九卿、大九卿,然后准备入阁。

因此,进入翰林院的年龄都不算太大,否则等不到外放的那一天。

既然都是年轻人,自然共同话题比较多,其中也包括早三年及第的伦文叙。他自从得到名师指点,学业大进;尤其以对联闻名,承裕都听说过他们翁婿夫妻的几个对子。

在中央部门里,相对来说翰林院清贵而且清闲。皇帝勤政,但并不是汪太后那样的工作狂,虽然还是免不了加班,但一般来说,日落可以散值回家,休沐日能够休息,估计不至于发生建极年间那种一个月累死三个阁臣的事件。

既然有闲暇,自然会找乐子,没事互相约请吃酒赏花,或者一起出去游玩。

重阳节后的休沐日,趁着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承裕带着妻子,奉父母一起到潭柘寺秋游,路上碰到几个同僚,都是出来秋游的,一路同行,听路人说着皇帝又下旨修缮水利了,某作物高产几何,前些天某人又发现星星了,最近有什么新戏了。

刚到大雄宝殿门前的时候,一对夫妻牵着两个儿子出来。

承裕还没说话,伦文叙已经开口:“王学士,天宇兄。”

承裕行礼:“伯畴兄也携眷出来郊游?”

文叙比承裕年幼,但是更早及第,官场上称作“寅长”。

文叙向他们介绍:“这是拙荆程月华,这是两个犬子。”

程月华向他们行礼,两个孩子跟着叫“王学士、王叔叔”。

童音清脆,加上孩子生得实在好,承裕摸摸他们的脑袋。

王恕重重的哼了一声,程月华毫不胆怯的看着她。

承裕看着眼前的女子。六年不见,曾经清丽的少女已经成为端庄的少妇,她挽了个飞天髻,前面一支衔珠的金凤,两鬓斜插着几支簪子,绿罗衫子马面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是雪肤花貌,人比花娇。

王恕哼了一声便走了,承裕告罪,伦文叙不明所以,程月华却挽起他的胳膊:“夫君,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

文叙说了声好,就此别过。

承裕目送他们走远,程月华下台阶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侧过脸来,却没有回头,走了。

承裕自嘲的一笑,匆忙跑去找父亲。

回到家,王恕似乎余怒未消:“你还忘不了那个狐狸精?”

承裕道:“爹,您别胡说,她如今已经是有主了。”

王恕哼了一声:“你知道便好。你记住,便是我死了,也不许程月华进我家门!”

承裕称是。

只是次日见到文叙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古怪;细细地看了他半天,却转过脸去,什么都没说。

承裕看他欲言又止,料想必是程月华跟他说了什么,但这么些年,她会说些什么呢?

文叙到底什么也没说,不过程月华的文风倒是一变。

当年落榜后,程月华曾经写过《白蛇传》和《叹息桥》,前一个是取材自著名的“白蛇闹许仙”;后一个是原创,重阳节开封城公子冯沅和闺秀黎云娘到银汉桥赏菊,彼此一见钟情,却因为两家旧有嫌隙遭到父母反对。黎云娘以死明志,临终前请求父母将她葬在银汉桥边,冯沅闻讯,前来祭拜,咳血而死,于是两家合葬。百姓每从此处经过都难免发出一声叹息,于是称作“叹息桥”。

承裕看过,确实人物鲜活,节奏明快,故事跌宕,唱词也很优美。

但是他不能承认,那个棒打鸳鸯的法海、逼死儿女的老爷,影射的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

他和程月华,不过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匆匆一瞥之后,便是各自的人生。

没有开始,也无所谓结束。

此后数年,程月华相继有几部作品发表,都还算有影响。

其中共同点就是,骂老头子,那种看上去德高望重、清高自诩但是偏偏刚愎自用的老头,尤其新发表的《老夫子》中,虚构了一个处处恪守名教纲常、恐惧改变的老夫子,侄女被酒色之徒家暴怒而改嫁骂人家怎么不知道三从四德,未过门的女婿死了让女儿死节锁了门把人饿死,喜欢研究医学的儿子被逼着读四书五经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同乡的女孩儿被人侵害让人家自杀全节,张口闭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大道理,吃饭都是忧国忧民的一腔苦衷,但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