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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615)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宁氏嚎哭:“他毕竟是你妹夫。”

汪舜华喝道:“我首先是大明的皇太后!他触犯法律的时候,有没有替我那妹子想想?”

宁氏哭得泣不成声,连汪瑛也坠下泪来。

不独汪瑛夫妻,朝臣也开始议论。

彭时就上言:“弘绪为宣圣嫡孙。宣圣乃万世名教宗师,历代崇尚有隆无替,待其子孙与常人不同。今弘绪有罪,处理亦宜从厚。伏望太后念先师扶世立教之功,宽其桎梏之刑,待取至京,命多官议罪奏闻,然后处置为当。”

准了。刑不上大夫嘛,孔圣人的后代,不能锁拿;让人陪着到北京就行了——不知道的估计以为是公款旅游呢。

现在孔弘绪到北京了,犯罪事实也清楚了,就该说怎么问罪了。

刑部尚书程信犹豫了一下,到底站出来:“罪当斩首。”

但是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包括商辂、彭时等人:“孔弘绪是孔圣人的后代,不能杀。”

程信低了低头,没说话。

于谦也没有说话。

汪舜华久久没有说话,金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李贤站出来,说:“古礼‘刑不上大夫’,公卿有罪,通常诣请自裁,从不轻易施以污辱之刑,目的在于保存大臣的体统,以鼓励形成廉耻之节操。弘绪罪犯死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请太后念其宣圣之后,从宽处置,令其自裁。”

这话太狠,不说该不该杀,而直接说该怎么杀了。

汪舜华点头:“赐酒,给全尸。”

她看着群臣:“自古法不阿贵,绳不挠曲。你等都要谨记:下民不可虐,上天不可欺。谁要是胆敢作奸犯科,我大明自有律例在此,那时候可管不得你是圣贤之后,还是山野匹夫。”

在狱中也享受单间待遇,正捧着酒对着一桌子菜、对着狱卒吆五喝六的孔弘绪得到圣旨呆了,酒杯当机摔落在地,大骂:“不可能!我是孔圣人的后人,太后不能杀我!都是你们这些奸贼,离间骨肉,杀害贤良,你们会遭报应的!”

孔弘绪咆哮着,嘶吼着,但是前去传旨的内官和程信等都冷眼瞧着,到底明白过来,摔坐在凳子上,痛哭流涕。

孔弘绪死了,但是衍圣公爵位还应该传承下去。夫人汪春华先生一女,去年底又生了一个儿子。这次孔弘绪进京,她抱着孩子跟着,目的自然是要求得汪太后的同情,让孔弘绪能够从宽发落;但岁末年初,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尤其山东到北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上千里的路,下面护持得再周到,也难免会出状况。因此,孩子在路上感染风寒,先是高烧不退,继而引发肺炎,还没到北京,竟然夭折。

汪春华大哭了一场,继而得到丈夫被赐死的消息,绝望之下,用一根白绫了结了生命。

毕竟是亲妹妹,何况多年养在身边,还是有感情的;汪舜华本来打算让她和孔弘绪离婚,再从宗室或者禁军才俊中选择。反正她还年轻,以自己的身份,不愁找不到好的,偏偏她如此刚烈,竟然自尽了。

汪春华和丈夫合葬,儿子埋在他们身边,女儿春兰被接进宫,养在太后身边。旁人怎么议论不知道,汪舜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办完孔弘绪夫妇的后事,接着说衍圣公的事。曲阜姓孔的多得是,前几年因为反对改革,被拿问的也不少,但是要想找人,肯定能找出不少的;但是汪舜华不愿意。每年几百石上千石的俸禄是小事,关键孔家在曲阜一手遮天,大肆兼并土地、奴役百姓,八年前朝廷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打开局面,她至今无法忘怀;而且孔弘绪凭借自己特殊的地位,屡次上表要求特权,说家里没钱,要赐田、要修房子、要奴婢,等等,汪舜华懒得理他;他竟大肆攻击朝廷改革,说改革派重臣是名教罪人,引发一大群保守派群起响应,混淆视听,干扰改革。

上次他到北京结婚,汪舜华当面警告他:“你还年轻,要好好读书,外面的事情不要多插手。”他嘴里答应,转头又纠集一帮文人,以诗社为掩护,继续议论朝政,诽谤改革。

所以这个爵位,汪舜华并不想给:既然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那就不要喂了!

这时候翰林院侍讲学士程敏政呈上了一篇《圣裔考》,解决了道义上的问题。

这篇文章洋洋洒洒数千言,从孔子的祖宗开始,一直考证到如今,包括爵位传承、世系流派等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知道孔弘绪自己又没有那么清楚。

前面的世系考证不是重点,汪舜华也搞不清楚他到底翻了多少历史书才把爵位流转理得这么清楚,毕竟自己祖宗三代都不一定能弄清楚,太祖皇帝子孙的世系也要捣鼓半天才能对上号;重点是现有的南北宗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