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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后(866)

作者: 雁于飞87 阅读记录

冠名权输了,不过能输给李白,想来也是人生一大畅快事。

因为有女眷,因此设了屏风。后妃在里间说话,皇帝与礼亲王等在外头凭栏远眺,看浩浩千帆,百涧潺潺;看两岸柳荫夹道,隔湖画阁争辉;花栏竹架,绣户珠帘,端的是繁华盛地,富贵名邦。

皇帝叹道:“真是六朝歌舞地,千古帝王州。”

上茶的堂倌早看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非凡,又是北京口音,料想是京城的贵客。他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物,一张嘴舌灿莲花,笑道:“客官说这话可还早了,这里要到晚上才真是好看。尤其元宵中秋,花灯点亮,流光溢彩、桨声灯影,人涌如潮、锣鼓喧天,那才叫热闹呢。就算平日里,一到晚上,两边酒楼上明角灯,每条街上足有数千盏,照耀如同白日,走路的人都不用带灯笼。还有船上细吹细唱的,那叫一个动听。两边河房里的姑娘,穿了轻纱衣服,头上簪了茉莉花,只等灯船鼓声一响,两边帘卷窗开,河房里焚的香雾一齐喷出来,与河里的月色烟光合成一片,月里的嫦娥也不过如此了。”

皇帝还没听明白,于冕很是难堪,斥道:“胡言乱语,朝廷早有旨意,关闭青楼妓馆,哪里有娼门女子来?”

堂倌看他五十来岁,气质刚直,以为是哪家老学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道:“客官,您真是在书斋里呆久了,没见过秦淮风月。这旨意是旨意,执行是执行。这六朝烟月之地,金粉荟萃之所,又是太平盛世,哪里是几句言语就能禁的?”

皇帝听明白了,毕竟事关朝廷脸面,他面色不虞:“青楼妓馆,有碍风化,不是早就关了吗?”

堂倌道:“关了青楼妓馆,又开了绣楼画舫,换个名目罢了,挂羊头卖狗肉。”

皇帝道:“官府不去查吗?”

堂倌道:“查,经常查,缺钱的时候就查。都是明事理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皇帝听明白了:“我朝早有制度,官员士子宿娼,必然革去功名,永不叙用。怎么,他们不怕?”

堂倌笑道:“怕,怎么不怕?要不从前象姑馆那么火?便是这秦淮河两岸也不少,还是汪太后看不得,青楼只是不让士子去,象姑馆是全关了,但凡拿着了,罪加一等,这才稍微消停了些。”

皇帝问:“既然怕,为什么还来?”

堂倌笑道:“怕归怕,但也不是说来了就被抓。到南京来考试的,几个不到秦淮河畔走一遭?又有几个不动心?都不干净,怎么好说别人?”

皇帝问道:“难道就没几个干净的?他们就不敢站出来?”

堂倌笑道:“客官好天真,这饮食男女,风花雪月,人之常情,又不干碍天理伦常,即便有洁身自好的,谁肯出头?——这天下的进士,少说有三成出自江南贡院。举报贪墨,举报偷税,都还可说为民请命,偏这风流官司,破坏了反倒成了罪人。何苦来?”

皇帝的脸色凝重起来,还是戴荃劝道:“今儿难得出来,就不去想这些了。”一边吩咐堂倌上菜。

堂倌一溜烟儿去了。

住在南京紫禁城,一应的饮食,与在北京又有不同,但也得按照太祖的规定来;这些天大宴小宴的,除了规定的菜单和商人敬献的宴席,也上了不少南京菜,主要是鸭馔,什么叉烤鸭、老鸭汤、片皮鸭、盐水鸭,还有江鲜、湖鲜、海鲜,一股脑儿都呈上来,御厨不敢上河豚,万一皇帝吃坏了,那是掉脑袋的大事,但什么大闸蟹、梁王鱼、愈灸鱼、彭城鱼丸、河鱼炖参、徐州三鲤、四孔鲤鱼、太湖三白、长江三鲜、溱湖八鲜应有尽有。皇帝简直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名目,免不得想到了那句说老的话。

游人只合江南老。

难得出来,自然是要品一下南京的特色小吃。

吃了饭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招呼了一艘画船,感受一下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皇帝带人上了二楼,后妃则在舱房里,卷起画船的竹帘,看到两岸金粉楼台,鳞次栉比;商贾云集,积货如山;画舫凌波,桨声灯影;红袖飘香,笙歌伴宴,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

然而这样的场景,在皇帝看来,有点不是滋味。

他忘不了当年师傅教的那首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样的纸醉金迷,是不合适的,往往和声色犬马、国将不国联系起来;尤其朝廷已经有旨意,严禁士子狎妓,甚至关闭所有象姑馆。

一边是高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是声色犬马、花天酒地。

呵呵,有趣,真有趣。